许灵卿浑身一颤,抱着他校服外套的指尖微微攥紧,留下片片褶皱,半晌才抬起头,试探性地缓缓伸出手,乖巧搂住了江雪坞的脖子。
江雪坞的怀抱很暖,许灵卿静静地窝在他怀里,看着江雪坞流畅的下颌线,忽然觉得膝盖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许灵卿搂着江雪坞脖子的手臂力道渐大,瞳孔暗沉翻涌,等江雪坞似有所感垂下眼看去时,却只看到对方清澈的眼神。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江雪坞稳稳地抱着许灵卿往前走,一旁的流浪猫生命力十分顽强,片刻后又爬了起来,追着许灵卿喵喵喵地叫着,绕道江雪坞的脚边打转。
江雪坞见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许灵卿瞬间抬起头看他,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你冷吗?”
“没事,校服你拿着。”江雪坞冷静道:“。。。。。。。。。。。我对猫毛过敏。”
许灵卿:“。。。。。。。。。。”
想到往事,江雪坞也不禁动了动眉心,指尖擦过许灵卿脸上的猫猫创可贴:
因为自己对猫毛轻微过敏,所以许灵卿纵使喜欢猫,却从来没有提出养猫的想法。
甚至在那件事之后,他也只是买了猫粮,委托人喂,自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小巷,生怕沾了一身猫毛。
江雪坞微微叹了口气,指尖捏了捏许灵卿的脸,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只糖纸上印着布偶猫的奶糖,拨开糖纸送进他嘴里,将许灵卿从那段不甚光彩的高中回忆里拉了出来,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去做饭。”
江雪坞本人因为长期不眠不休工作得了胃病和低血糖,所以许灵卿的衣兜里常年备着各式各样的奶糖水果糖,江雪坞心里也清楚。
许灵卿闻言,正想点头,谁料他用于公事的光脑此刻却响了起来,刚点开便是陈訾严肃的脸:“江总,有来自m国的紧急会议。”
许灵卿:“。。。。。。。。。”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江雪坞的脸,只见江雪坞动作一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冲他点了点头:“去书房吧。”
许灵卿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恋恋不舍地看了江雪坞一眼,在对方略显冷淡的面容中,慢吞吞地挪进书房,满脸写着“不想工作QaQ”,却被江雪坞一把推进房间,无情地啪嗒一声关上门。
许灵卿:“。。。。。。。。”
气的想挠墙。
江雪坞自然没有错过许灵卿刚刚精彩纷呈的表情,抱着靠在门边,侧耳听着许灵卿逐渐认真起来开会的声音,胸腔震动,低低地笑了一声:“傻子。”
结婚三年,许灵卿为江雪坞做了无数次饭,现在江雪坞穿到他的身体里,按道理也该为许灵卿做一次饭。
但江大少爷忘了,他自出身起便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接手江氏前算是被家里溺爱着长大,结了婚之后又被许灵卿宠着,对厨艺根本一窍不通,所以将他把切成手指那么厚的土豆丝丢进锅里,再抖着手浇上近一勺的酱油时,最后望着那乌漆嘛黑的一团,内心不由得浮出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吃的淡淡疑惑。
“啾——”
在江雪坞盖上锅盖,等菜熟的间隙,其折的通讯信息便传了过来。
江雪坞往书房门口看了一眼,确定对方还没开完会,便点开了光脑,其折略显焦急的脸顿时出现在光屏上:“阿卿!你没事吧!”
他身后是医院空白的墙壁和床角。
他本就怀着孕,因为爱人长期不在身边,得不到有效的信息素安抚,胎儿一直虚弱,今天见到如此暴力血腥的a1pha打斗场面,加上被沈修筠这个幕后的黑道大佬半威胁半吓的赶出会所,心情波动厉害,孕期激素紊乱,父子两人出了会所就直接躺着被抬进医院,现在才醒。
“我没事。”江雪坞看了一眼其折还算红润的面容,对上他关心的神情,掀开锅盖乘菜,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那个沈修筠是我舅舅。。。。。。的熟人,我和他说了几句,他就放我们走了。”
其折迷惑:“你有舅舅?你母亲好友亲戚和私生子一大堆我知道,但你爸不是林家独子吗,哪来的舅舅?”
江雪坞将菜端上桌的动作一顿:“。。。。。。。。我前夫的舅舅。”
“哦。”
其折为人也单纯,三下两下信了,调出光脑,将下单界面调给江雪坞看:“我刚刚帮你打听了一下,你要的避孕药现在因为成本太高,生产的企业倒闭了,只在黑市上有售。”
“我废了好大劲,才托熟人下了单,现在已经给你寄过去了,这几天就会到。”
“这药我也是第一次买,具体药效如何要你吃了才知道,你要考虑好,知道吗?”
其折叮嘱道。
江雪坞坐在饭桌边,偌大的客厅里只坐着他一人,安静寂寥,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忽然一怔,指尖微微收紧,衣角和呼吸一同乱了:“。。。。。。。。。知道了,谢谢。”
其折又低声絮絮叨叨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江雪坞嗯嗯嗯地应着,也不打断,直到最后有几条通讯请求打了过来,江雪坞才不得不关掉其折的通话光屏。
他仔细一看,是许灵卿母亲许虞烟传来的通讯请求,似是想到什么,眼尾微挑。
许灵卿从小被事业繁忙的父母放养长大,所以和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甚至有些淡漠。
他的父亲林玉珩作为omega,事业心和野心丝毫不逊色于a1pha,投资眼光十分独到,与常人不同,因此常常在公司的重大决策上屡屡和许虞烟当众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