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嘎吱作响,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塌。
推开禁闭室的门,入目即是一张小小的木板床,上面整齐地叠着薄的像纸的被子,门外的风从身后灌进来,冷的让人牙根颤。
走进屋内,视线所及只能看到一个简陋的衣柜,一张歪斜的木桌子,此外没有任何空调电扇等电器,摆设简单的令人指。桌子上面散乱地放着厚厚的手稿,墙上挂着铁质的戒尺,上面还带着风干的的血迹,似乎被使用过度,泛着冰凉的光泽。
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江雪坞按了按开关,楼上方黑的灯泡闪烁了几下,接着又黑了下去,这个过程中似乎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昆虫爬动和不明生物抓挠床板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吴叔打着手电,照亮一方小角落,一脸歉意道:“您离开许家之后,这里的灯便坏了,家主也一直没让人来修。”
“没事。”江雪坞声音低沉,定了定神,正欲开窗,现仅有的一扇窗户也被人用锁锁上了,从里面根本开不开。
能活动的地方便在方寸之间,转身时呼吸微窒,动作受限。
唯一的窗户从外面被锁上了,关上门四周便寂寥无声,无边的黑暗没过头顶,角落似是有无数饮血磨刀、青面獠牙的鬼物潜伏,稍微不慎,便能猛然冲出来咬住人的脖子,将人拖入地狱中,万劫不复。
别说许灵卿一个omega,就是江雪坞单独待在这里,都难免犯怵。
吴叔似是想到了什么,勉强笑了一下:“这。。。。。。。。。。”
“吴叔,我在这里呆过多久?”
江雪坞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指尖拂过桌面,语气淡然,像是事不关己般,仔细看却能看到他微皱的眉头:“我有些忘了。”
吴叔想了想:“从您三岁就开始了吧。”
“每次林先生和家主吵架时,您总是哭闹不止,家主便让我将您锁在此处。”吴叔的脸逐渐僵硬,染上些许愧色,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旦开了口就停不下来:“您长大之后,也常常被家主罚跪在此处,有时跪一整晚,膝盖都跪青了,家主也不准您吃饭,我那时也不敢劝。。。。。。。。。”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对不起您。”吴叔垂下头:“抱歉。。。。。。。。。。”
江雪坞没说话,或许是觉得没有资格替许灵卿去原谅谁,半晌只能面无表情地打开许灵卿的衣柜,翻了翻里面的衣服,现衣柜深处整齐地摆放着一件校服。
他深觉眼熟,指尖微微蜷缩,忍不住将它拿起。
他将校服翻到衣领处,像是早有预料般,果不其然现角落里用银线绣着一个艺术体的“5”字。
这是。。。。。。。。。他的校服。
江雪坞一直以为许灵卿是忘了还给他,却没现对方其实一直留着。
“这是江先生以前的校服。”吴叔见此有些怀念:“您来到禁闭室时,总爱抱着它睡觉,说是抱着它就不害怕了。”
江雪坞闻言,心脏倏忽感觉到一阵抽痛,指尖猛然握住桌角,力道之大几乎要生生将它掰断。
末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攥紧了校服衣料,半晌只能勉强勾起嘴角:“过去的事,难为您还记得。”
吴叔看江雪坞表情有些不对,以为对方是想到了曾经关禁闭室的那些过往,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这里到晚上冷,您还是回去吧。”
“老家主要是知道您生病了,一定会担心的。”
江雪坞“嗯”了一声,将校服放了回去,想了想,将许灵卿放在桌上的全部手稿带走了。
去过禁闭室后回房间的路上,江雪坞一直沉默着,似乎在凝眉思索着什么,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算许虞烟和林玉珩两人感情不和,由此迁怒许灵卿,但许虞烟好歹是许灵卿的生母,她为何能对许轩亭如此偏爱,却又对许灵卿如此苛责?
把那么小的孩子关进禁闭室,还数次罚跪,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点?
难道是许虞烟真的爱云楚真的爱到不能自拔,以至于憎恨介入了他们感情的林玉珩?
江雪坞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合理。
“吴叔。”江雪坞忽然转过头,侧脸看向管家,像是在犹豫:“你是许家的老人了,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吴叔下意识点了点头,接话道:“是啊,怎么了?”
江雪坞想了想,决定慢慢问,试图抓住一点头绪,旁敲侧击道:“自我出生以后,我爸妈他们一直感情都不好吗?”
吴叔似是没有想到江雪坞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没有啊,家主从前一直暗恋林先生,两人是朋友,关系特别好。”
江雪坞:“?”
吴叔见江雪坞一副迷惑的模样,只能缓声开口解释。
原来二十多年前,许虞烟一直暗恋林玉珩,但那时林玉珩已经有了一个a1pha爱人。那个a1pha叫苏粟,是和许虞烟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也是一名国际刑警。
她在与林玉珩的婚礼前夕,参与了一场国际救援,结果在救援中为了保护许正燃而死,临终前拜托许正燃照顾林玉珩。
许正燃答应了。
许正燃回国后,林玉珩也得知了苏粟的死讯,十分伤心。许正燃知道许虞烟对林玉珩有意,加上心有愧疚,便向林玉珩的母亲提出想要让林玉珩嫁入许家,林玉珩母亲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