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张6让回到房间里。
手机铃声恰好响起，是阿礼打来的。
张6让伸手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接通，将手机放到耳边。
张6礼明朗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哥！年快乐啊！”
被他的声音感染，张6让勾了勾唇：“年快乐。”
说完之后，双方同时陷入了沉默。
很快，张6礼有些怯懦的开口道：“你年真的不回来吗？”
“嗯。”
“最近爸妈总是吵架……”
“我觉得，年过了之后，妈可能会去Z市找你。”
“你要不给她打个电话吧，今天年夜饭我看她都没吃多少……”
“哥，你也别太……”张6礼似乎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闷闷的，“你也不能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啊……”
张6让盯着自己手掌上的纹路，失了神：“我知道了。”
挂电话之前，他听到张6礼再度开了口，声音带了点小心翼翼。
“哥，我想考Z大的研究生……”
张6让没多大在意，淡淡道：“你自己决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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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6让犹豫了一会儿，很快就拨通了张母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那头就接了起来，没有立刻开口。
两方像是在僵持，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最后还是张母先忍不住，声音因为愤怒有些尖利：“张6让，你还当我是你妈吗？平时不接电话，现在连过年也不回来？”
张6让没说话。
很快，那头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克制着怒火。
“改你志愿的事情，是我跟你爸做的不对，你要学计算机就好好学。大学期间，我不会再干涉你那么多。”
张6让的眉心稍稍舒展开来，心底的放松还没维持多久。
下一刻，他就听到张母继续道：“节假日必须给我回来！你是不是在你舅舅身边呆太久了？根本没把我和你爸放在眼里了？”
张6让抿了抿唇，轻声道：“我……”
张母越说越气，直接将他的话打断：“我是你妈，我能害你？B大的金融系不好？毕业之后直接到自己家的公司不好？还不用受别人的气！”
“……”
“你弟当初怎么没你这么多事？初三要转学，考题不同也非要在Z市上一年高中，填志愿这件事情完全没跟我们商量就自己填，你觉得你对？”
张6让难得见张母那么多火气。
他忽然就没了刚刚那想要反驳的情绪，眼睛酸涩难掩。
浓浓的无力感向他袭来，将他卷入其中，无法挣脱。
半晌后，张6让莫名其妙地提起了苏在在。
“我有个很喜欢的女生。”
闻言，张母一愣，声音又沉了下来：“你……”
张6让突然有了脾气，像个孩子一样，提高音量打断了她的话。
“她每次提到自己的父母，眼底全是骄傲。不论做什么事情，她都无所畏惧。因为她有一对很好也对她很好的父母。”
张6让的声音低了下来，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