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要忍,要对林溪慈颜悦色,可看到这个租金,再听林溪笑眯眯,这么一番尖牙利嘴,周来根实在是忍不住了。
而且从林溪第一次对他们难开始,周来根就觉得林溪不太对劲。
只是因为之前她软弱好说话病秧子的印象根深蒂固,再加上妻子和儿子的话,他才按下了心头的疑虑,觉得她是受了别人的挑唆。
可现在看她这样子,哪里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她分明就根本就不是以前那样儿……或许,以前的她都是装的!
以前她生病,又没什么依仗,夏家和陈家人虎视眈眈,所以她就装软弱,要妻子照顾她,她要靠他们给她做依仗,帮她挡着夏家和陈家,现在梁肇成回来了,她又有了靠山,所以就想一脚踢开他们了!
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深的心机!
周来根又气又不甘心,几乎咬碎了牙。
可让他现在就这么放弃,他又不甘心。
两栋楼啊,回老家种田吗?
一旁的陈野一听周来根说他姐“被人戳脊梁骨”就要炸,好在旁边的梁肇成一手按住了他。
梁肇成听周来根那么说也不悦,但他听到林溪前面的话,也看到她此刻的神情,便决定把这里的主场交给她。
不过陈野被梁肇成按住,小石头可没。
小石头能跟陈野玩得好,蛮横狠戾不及陈野,机灵劲却是没少上一分。
他听了周来根的话,立即就道:“没,周大伯,这你就搞错了,小溪姐可不会被人戳脊梁骨。周大伯,现在被戳脊梁骨的是你跟张婶子呢,我们全村子的人都在说林奶奶一去世,你们就扒过来,吃小溪姐的,喝小溪姐的,住小溪姐的,全家吃相不知道有多难看呢。”
周来根:……
哪里来的没人管的野小子?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周来根简直要被这坏小子给气死了!
林溪看周来根气得就要暴起,张秀梅又呜呜哭着,笑着看了一眼小石头,道:“小孩子说话不会遮掩,都是有一句说一句,周大伯还请不要跟小孩子计较。不过,”
她顿了顿,道,“周大伯,有句说句,我们谈租金就谈租金,你又跟我说那些做什么?你说张阿妈照顾我……当初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这几年来,我们家一直都是请隔壁村的一个吴婶帮忙做饭做家务照顾家里的事情,当时张阿妈过来,正好吴婶老家出了点事,但吴婶也说了,回去几天就成,那几天就让孙姨照顾一下我,是张阿妈不停说那些事她来做就成,这两个月做的也是跟吴婶一样的事情。”
“之前吴婶一个月我们是给她一百块钱的工资,可张阿妈,你们在这里住了不够两个月,拿了我多少钱?”
她说着就又从背包里拿了一个小本子出来,道,“看,这两个月的账我都记着呢,六月和七月,不计之前你从我这里借走的给你娘家的一千块钱,还先后从我这里拿走了两千五百块,扣掉日常买米买菜这些,就算每天十块钱,一个月也就三百,两个月六百,那就还剩一千九百块,张阿妈,周大伯,别说一千九百块,就是九百块,我请什么样的保姆阿姨照顾我请不到?更别说这两个月以来,周美珠和周家宝从我那里拿走的衣服布料和东西了。”
林溪这么一说出来,张秀梅哭都哭不下去了,一张脸臊得通红,几次想打断林溪,却在梁肇成的目光威压下,硬是没能打断林溪的话。
林溪“噼里啪啦”的,还没说完呢。
她接着又道,“难不成你们一开始巧舌如簧,劝走吴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以照顾我的名义,一点一点拿走我的钱,上次要不是梁大哥回来,还要一家人强行住进我家的院子,我听小野说,你们私下还商议着,想让我嫁给你们家儿子,你们到底都藏了些什么龌蹉心思……”
“小溪!”
张秀梅尖叫一声。
他们自己私下这样商量时张秀梅觉得这样对林溪是处处都好,可却也知道,这打算是不好拿出来跟众人说的。
那边秋主任却是“砰”得一声拍了桌子,冲着张秀梅就骂道,“张秀梅,你给我闭嘴!”
“你嚎,你嚎什么嚎?你可真是亲妈啊,竟然存了这么歹毒的心思,为了后头的男人算计自己的亲闺女,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吗?说是亲妈谁能信?还有,当年你改嫁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说不会再回来,不会再以亲妈的身份管小溪任何事情?怎么现在小溪奶奶刚过世,你就跑过来作妖,真当我们林夏村的人都死绝了呢!”
“租,租什么租!小溪,你真是湖涂,这样的人,赖上你就跟八爪鱼一样,扒也扒不下来,这样的人怎么能租房给他们?!”
秋主任说着就一手夺过周来根手上的租约,道,“他们说是租房,真到时候怕不是又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分钱都不给你租金,要想租房子,让他们先把从你手里拿的钱还给你再说!”
张秀梅:……
张秀梅一张脸臊得像是要烧起来,她一急,又哭上了:“小溪,我算计你什么?我那都是为了你啊,就算你听信了别人不待见我,可是你想想,这两个月来我对你怎么样……小溪……”
众人:……真的没眼看。
“要租也不是不行,”
这时候村支书夏东田冒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哭的张秀梅,皱了皱眉,道,“要租的话,一个月三百二十快,我们就去找家量那个建筑队,那建筑队把家量和来根你们的工资一部分直接打到我们村委会的账户上,村委会再把钱打给小溪,这样也就免了你们暗地里糊弄小溪,我们村委会却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