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十四年前的那个顾峪昔。
“顾律师,你作为第一例二次分化基因缺陷患者,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突然地,一个记者举着长话筒从最后排挤到前边,由于挤上前的作用力,话筒上别着的报社1ogo尖锐处不小心刮到顾峪昔的下巴。
顷刻间,下巴被出了一道口子,划痕处血珠溢了出来。
就在那个记者顿时傻眼自己竟然弄伤人的瞬间,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夺走话筒,力度极大。
“谁让你们围着他的?”
一道冷若寒霜的沉声在耳后响起,那个犯错的记者后背一僵,像是感受到属于强势a1pha的气场碾压,他缓慢地转过头。
只见身穿银灰色西服高大男人站在他身后,神色阴沉,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周身散着冷厉无情,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想也不用想能够这样强势威压的人必然是a1pha。
男人话音刚落的瞬间周围出现许多保镖,直接将推搡拥挤的记者拨开,护在顾峪昔的后左右,中间的位置自然让给了自家总裁。
而伤了顾峪昔的记者被身后的上来的保镖压制着肩膀。
顾峪昔怔怔地看见骆盼之就从保镖中间走向他,还没反映过来下巴就被手帕捂住。
顿时愣住。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骆盼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摁压着顾峪昔被划伤出血的位置,而后漫不经心地将话筒拿起来看了眼,目光落在顶端的1ogo字眼,唇角凹陷冷嘲弧度。
“青云网是吧?”他侧眸看了眼被压制住的记者。
就这么一眼,记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跳猝然加,犹如擂鼓一般强烈,一串串汗珠在不知不觉间顺着额头淌落,令他手足无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对不起?”骆盼之把摁压着下巴伤口的手帕拿起来,他看到白皙的下巴那道口子,心头的火蹭的烧了起来:“对不起没用,等着接律师函吧。”
本来下巴之前就缝过针还有浅浅的痕迹在,现在又伤到了,要不是他路过检察院想着过来接人,他不知道会生什么。
骆盼之侧过身,下意识地将顾峪昔挡在身后,目光冷冽地看向这些记者:“顾律师有权利不回答你们的问题,而在场所有的媒体也给我听好了,你们今天问的所有问题若是对他造成任何程度的影响,我骆盼之代表银河集团,将会对你们依法提起诉讼。”
说完牵过顾峪昔的手腕沉着脸往外走。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改成护着后腰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记者手痒拍下了两个瞬间画面,第一张的画面定格在这两人一前一后牵着手的背影,第二张的画面定格在黑脸男人护着顾律师后腰的动作。
这个动作仿佛是隐匿在西装革履下的柔情,尽管浑身散着不容靠近的戾气,却在细节处透出对顾律师不同的情感。
心里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话题。
就在这时小记者手中的相机就被拿走,他惊慌地想要抢回自己吃饭的工具,却正好撞上面前身强力壮的黑衣保镖。
“不好意思,这照片得删。”
小记者痛失话题。
检察院外的迈巴赫启动,驶离这里,融入车水马龙中。
车后座的隔板渐渐升起。
“转过来我看看。”骆盼之一上车就让顾峪昔赶紧坐好,捏着他的下巴端详着伤口,虽然口子不是很大,但他却觉得心疼得不得了,尤其是伤口旁边就是还没淡去的缝合伤疤。
顾峪昔见骆盼之紧张兮兮的模样,眸底倒映着这人担心又愤怒的模样,回想到刚才骆盼之突然出现的那瞬间,他承认,那个瞬间让他感觉到安全感爆棚。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骆盼之走向他的模样。
他顺着骆盼之握着他下巴的手,身体前倾,将手撑在骆盼之腿侧,慢慢贴近。
骆盼之的手停滞住,目光对上顾峪昔,见人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
“你刚才很像英雄。”顾峪昔余光瞥了眼升上的隔板,心头一动,他稍稍起身,直接坐入骆盼之怀里。
骆盼之收回手,他往后靠了靠,目光落在身侧微屈着的、西服裤下包裹着的长腿,裤腿扯动,若隐若现露出袜子,以及他买给顾峪昔的皮鞋。
车后座的气氛被几近亲密无间的距离渲染得火热。
“英雄?”听到顾峪昔这么形容他,他心情突然好了不少,手放在顾峪昔的膝盖上:“为什么?”
“其实我刚才对他们的话并不生气,但我说不出话。”顾峪昔凝视着骆盼之,随后伸手环上他的脖颈,将脑袋埋入肩颈:“是你替我说了我想说的,谢谢你。”
过去的害怕已经随着事件淡化,也不能够轻而易举刺激他的愤怒,而他却清楚他的沉默并不是他真的不在乎,正是因为在乎,他抵不过百口。
最近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尽可能的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可最后还是挡不住的又一次朝他而来。
“盼盼,你刚才特别帅,真的。”顾峪昔侧过脸,用额头蹭了蹭骆盼之的脸颊,然后想到刚才出现的保镖:“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边放了人的?”
骆盼之任由他抱着,手扶上他的后背,在顾峪昔见不到的角度眸底渐沉。他怎么不知道顾峪昔心情不好,如果不是心情不好是很难得让这人主动坐到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