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话已经对我说过无数次,坐好。”骆盼之不温不热道,把顾峪昔从身上拉下来,让他后腰靠回枕头上。
顾峪昔见骆盼之把自己摁回枕头上,语气略有些冷淡,心想完了,这得是很生气了吧:“盼盼,我保证我很快就会吃回来的,过段时间我就去健身,以我健身多年的经验来说塑身对我并不难。”
“手术后三个月不能做剧烈运动。”
“那就等三个月后我可以了再去健身。”
“你现在不给我好好养身体,好好吃饭,就想着健身的事情,你觉得你还能恢复到原来的身体素质吗?”骆盼之放下碗,像是想到什么,他侧过身不去看顾峪昔,缓解着心情。
顾峪昔盯着骆盼之的后背,歪着脑袋想去看他,结果就听到哽咽声。
“……?!”完了,他又把骆盼之弄哭了。
他伸手去扶骆盼之的肩膀,想让人转过来看看他:“盼盼,你哭了吗?”
“没有。”
顾峪昔感觉到十分愧疚,这声音里都带着哭腔的哪里还能是没哭,他直接挪到骆盼之身旁,扶着他肩膀弯下腰凑近去看他:“宝宝,我又惹你哭了吗?”
然后就看见骆盼之眼眶泛红,一副十分受挫伤心的样子,顿时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把饭吃饭。
于是他拿起还没吃完的鱼片粥老老实实的吃完。
骆盼之用余光瞥见这男人乖乖的捧起碗把剩下的大半碗粥吃完,也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顾峪昔的侧脸上。
从前这张脸棱角分明,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可如今却瘦了一圈。
视线往下落在顾峪昔穿的睡衣,明明他们买的都是一个尺码的,可就这衣服穿起来半个月宽松了一圈。本来孕期就没有胖多少,孩子生完之后又经历了两次大出血,更是瘦了大一圈。
尤其是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因为松了已经没法戴,他只能拿了条项链让人戴在脖子上。
从刚开始认识顾峪昔到现在,他从抱不动顾峪昔到现在毫不费力的能把人抱起,这人好像一直都在为他吃苦。
尤其是这个生孩子。
他到现在都缓不过那个劲。
第二次大出血把顾峪昔的生歹直腔摘了,这男人成为了真正的a1pha,可却在他心里留下了心结。
都是因为他才这样的。
所以他现在拼了命的想让顾峪昔好吃点,睡好点,休息好一点,就是害怕顾峪昔再生病。可偏偏这男人就是不听话,光是坐月子这个月挑食就能挑得令人指。
他费劲了心思请不同的厨师为顾峪昔安排营养均衡的一日三餐,可他就纳闷了,为什么就能那么挑?儿子最好不要像爸爸,要是小的也那么挑,那真的会逼疯他。
“宝宝,我吃完了。”顾峪昔把吃干净的碗递到骆盼之面前,扬了扬。
“怎么,还要我夸你吗?”骆盼之眼神幽幽看向他。
顾峪昔自然不需要夸奖,又不是三岁小孩吃完饭就能拿奖励,他只是不想看到骆盼之难受:“我吃完你就别哭了吧?”
“我哪里有哭。”骆盼之把他手上的碗拿走,站起身收拾小餐桌上的碗筷:“以后都是这样,我做什么你就得吃什么,要是敢挑食我就——”
“你就哭?”顾峪昔快接上。
骆盼之面无表情看着顾峪昔:“……”
顾峪昔笑得人畜无害:“好吧好吧,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
“这还差不多。”骆盼之把东西收好放在一旁,一会有人会过来。收完后去洗了个手,走回来站到顾峪昔床边,朝他伸出双臂:“要去上厕所吗?”
顾峪昔摇了摇头,期待的看着骆盼之:“我想洗澡,能洗澡了吗?”
今天是他坐月子的最后一天,没什么心愿,就想着在出院前能够洗一个澡,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可以。”
顾峪昔眼睛亮了。
“我帮你洗。”
浴室里热气氤氲,顾峪昔站在花洒下闭着眼,任由骆盼之帮他洗着头。感受着手指与泡沫穿过丝,指腹温柔的拂过眼皮,抹去泡沫。
“小骆总,你洗头很专业。”
骆盼之笑出声,看着闭着眼享受的顾峪昔,眸底尽是宠溺:“是啊,帮领导做事我一直都很专业,这个力度合适吗领导。”
“嗯,还不错,后脑袋有点痒。”顾峪昔闭着眼低下头。
泡沫沾着尾,动的时候泡沫跌落一小块到后颈上。
不经意间,骆盼之瞥见顾峪昔后颈那处淡粉色的腺体,是不近看几乎现不了的痕迹,只是因为这段时间都待在室内比较多没有晒到太阳,让肤色又白了一个度就显得清晰了些。
现在的顾峪昔只有这处能够证明曾经是omega。
因为生歹直腔已经被摘除,顾峪昔已经从生理上完全属于a1pha。
而他们之间存在过唯一的标记也随着生歹直腔的摘除彻底消失,如今在顾峪昔的身上已经无法闻到他的信息素。
就算他们的契合度在数据库中依旧是高达百分之百高契合的存在。
当后颈被指腹触碰的瞬间,顾峪昔后脊椎一颤,他缓缓睁开眼,对上了骆盼之深沉复杂的目光:“……怎么了?”
“宝宝,你的身上已经没有我的味道了。”
顾峪昔香香证里微怔,他见骆盼之眸底荡开湿润的涟漪,无比强烈的难过和不舍情绪都在尾音颤暴露,抬手捧住骆盼之的脸,也顾不上自己脑袋上的泡沫,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