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宾亚霍抱紧了大明的“大腿”,自然满心期待大明能出面,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地方割据诸侯。
朱寿却仿若没听过宾亚霍的急切呼喊,神色平静,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向士卒们示意放段枭过来。
段枭稳步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欠身行礼后,开口说道:
“大将军,听闻有不法之徒在大明境内,使用诈骗、绑架等令人指的手段,逼迫大明百姓为奴,还在我的治下开挖矿场。”
“我此前对此等恶行一无所知,一直以为那些矿奴是通过合法途径购来的。”
“所以,未曾加以理会。”
“直到大明派天军前来兴师问罪,还带来了这些人犯罪的详实案宗案卷。”
“得知消息后,我立刻派兵,将所有参与诈骗、绑架、贩卖大明百姓的歹徒,全部抓捕收押。”
“同时将所有被迫为奴的大明百姓,一个不少地尽数释放。”
“此前未曾干预,实在是因为毫不知情。”
“还望大将军海涵,莫要怪罪。”
段枭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言辞恳切。
说完后,他深深一揖到底,态度恭敬而谦卑。
宾亚霍却被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脸色涨得通红。
他猛地伸出手,颤抖着指向段枭,大声斥道:“你休得在这里胡说八道!”
随后,他又连忙转身,对着朱寿拱手行礼,急切说道:“大将军,千万不要听信此等乱臣贼子的诳骗之语。”
“他分明早就对这些罪恶勾当一清二楚,甚至还亲自参与其中。”
“如今不过是因为大明天军大兵压境,他自知不是天军的对手,这才临时抓捕凶犯,释放大明百姓,妄图以此来逃脱罪责。”
“大将军,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恶贼啊!”
朱寿仍不理他,神色平静,目光望向段枭,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说你此前一直不知情?”
段枭闻言,一脸正色,说起来理直气壮:“确实如此。”
“那些矿场里的矿奴,都签有卖身契,我此前还曾派人仔细检查过。”
朱寿微微点头,神色未变,继续问道:“此事我自会查明。”
“你说那些歹徒,都已被你派兵抓捕收押了?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段枭躬身,态度恭顺地回道:“歹徒共计七百五十五人,其中主犯八十七人,其余的都是他们的爪牙。”
“我已经派人将他们全部带来了。”
“此外,还有大批随行的大明百姓。”
“为了防止引起大明天军的误会,所以让他们暂时在三里外驻扎,我先独自一人前来,向大将军禀报情况。”
相比于慌乱怯懦的勃固国王宾亚霍,段枭这个地方割据军阀,行事明显沉稳老练许多。
不过,这样的人,往往心思更加深沉,手段更加阴险,也更难以掌控。
朱寿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沉声道:“行,带我过去看看。”
“遵大将军之命。”段枭应了一声。
随后便在前面带路,步伐不紧不慢,尽显从容。
朱寿领着一队明军,在段枭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三里外的勃固军营驻地。
这里原本是一片开阔的河滩地带。
如今正值旱季,河滩干涸无水,便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大片天然的开阔区域。
大批勃固士卒,以及饱受苦难的大明百姓都聚集在此。
那些大明百姓,一个个面容憔悴,面黄肌瘦,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
许多人的身上,还能清晰地看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
甚至,还有不少人,已然因受到太多太狠的摧残,落下了残疾。
在另一边,有勃固士卒看守着一排排被铁链紧紧绑起来的人。
大明百姓望向那些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似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方能解恨一般。
毫无疑问,那应该就是将他们拐骗、绑架到勃固的歹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