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上帝，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彼得衣服有点乱，他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魏如鸿站在同侧，便用英文朝人解释。
其实，教会和巫医，本质是相同的，小病靠祈祷，大病靠神迹，一切都要信奉上帝。
彼得从小就接受良好教育，他之所以信仰上帝，加入基督教，是想要用自己的学识，用先进的知识，拯救受苦受难的穷人，而不是跪在地上苦等神迹。
这种人在他眼中，全是笨蛋，愚蠢的笨蛋。
彼得摇摇头，在胸前画着十字架，神色凝重道：“神不会救愚蠢的人，我们需要自救。”
彼得走上前，用生涩的中文喝道：“停止，停止，请停止！否则上帝不会饶恕你的。”
巫医以头抵地，果真停下了声音，身子一软，朝旁边歪倒。
修女陡然睁大眼睛：“神迹！神迹！”
众人被这一幕吓到，周遭顿时安静下来，尤其是地上的老人们，更是用恐惧的目光看向彼得。
这外国人，竟然打败了巫医。
他们信的那个啥，叫什么上帝来着，竟然连黄大仙都不敌。
黄医生走上前，手背贴着巫医额头，翻开眼皮仔细看了看，沉声道：“额头滚烫，体温升高，瞳孔涣散，病情加重，受不住，晕过去了。”
他吩咐道：“去拿个体温计过来，给她量量体温。”
男学生犹豫道：“黄医生，可她是巫医，我们要救她吗？”
众人沉默下来，他们是受过教育的人，知道这种事情不可信，每个城市都颁布了极其严厉的禁令，许多与破除封建迷信有关的活动也就此展开，但是他们没想到，在这个周家村，竟然还存着一位巫医。
“为什么不救？”魏如鸿说道：“不要被束缚了，我们过来的责任就是为了救人，她做过的事，自有其他人来处理。”
男学生明白过来，转身去拿体温计。
经这闹腾，众人再无睡意，先是将围在周边的村民赶走，再去安抚跟着巫医跪拜的人群。
同他们讲科学，讲相信医生，但他们只是呆呆地点头，神色麻木。
林雪棠端着油灯出去，准备做饭。
远处的天边翻起一抹白，今日雨已经停了，晨曦寸步照亮村子。
林雪棠将油灯置于灶台上，拎着木桶去提水。
寒风吹来，令她不自禁缩紧身子。
“叮！”
一道久违的机械冰冷声响起。
林雪棠下意识松开手，木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魏如鸿走出祠堂，恰好撞见这一幕，他动唇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回应的只有木桶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魏如鸿神色微变，快步走上前，拉住人的手臂。
他再次询问：“你怎么了？”
手腕处的力量逐渐增大，林雪棠回过神，见到魏如鸿。
她开口说道：“魏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魏如鸿再问：“你怎么了？”
林雪棠清醒过来，“抱歉，我刚在想事情，失神了。”
魏如鸿松开手，说道：“什么事情，能让你想得这么着迷，就连木桶掉了，都没有丝毫察觉。”
林雪棠摇摇头，魏如鸿将木桶捡过来，突然伸手碰向她额头。
林雪棠微愣着，没有后退。
魏如鸿仔细感受后，说道：“温度没有明显变化，我去拿根体温计给你测量温度，站在这儿别动。”
林雪棠点头，魏如鸿转身离开。
她的目光落在半米远的水井上，神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