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来之前，阿俊刚刚跟倪永孝见过面。路上我问了，倪永孝的意思是要把他赶出尖沙咀。”
蒋天生又转过头：“阿俊，你怎么看？”
方家俊断然道：“尖沙咀是港岛最繁荣的商业区，撒尿牛丸如果不进尖沙咀，在港岛的布局就不完整，我绝对不可能放弃。”
蒋天生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表示知晓，还是意味着赞同。
“阿孝这个人我知道，别看他年轻，其实跟他爸爸一样，是个老派人，做事情一板一眼。”
“往好了说是守规矩，不用担心他乱来。但要往坏了说就是不知变通，他是个很难说服的人，这一点想必你应该在他那里领教过了。”
“阿俊，我相信你不比他差，他比你强的地方只有一点，就是他爸爸叫倪坤。”
方家俊这次并未道谢，也没有记着开口，因为蒋天生特地找他来，肯定不是为了闲聊。
“阿俊，我刚才说拿你当自己人，就说几句不见外的话。”
“你金盆洗手了，这意思我知道。”
“现在的后生仔比我们那个时候看得开，也有魄力，知道江湖路没那么好走。我虽然看着风光，其实也如履薄冰。”
“所以我很清楚，你不想跟洪兴扯上瓜葛，我也无意勉强。”
“你的撒尿牛丸看起来，阿b他们觉得是小打小闹，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做过正经生意。我帮你简单算了算账，却现大有乾坤。”
“我又听说，这段时间你扩店的度很快，光在洪兴看的地方就新增了十家以上，这个分量我清楚。”
“所以我想，你现在恐怕很缺资金，我手上倒是有些余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原来是看上了他的撒尿牛丸。
蒋天生的商业眼光很敏锐，这倒是出乎方家俊的所料，不过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开这个口子。
这家伙说得好听，不跟洪兴有瓜葛，其实只要让蒋天生入了股，怎么可能跟洪兴摘得清楚。
方家俊好不容易洗手上岸，绝对不会重新跳进这一滩浑水，为他姓蒋的甘当马前卒。
见过倪永孝之后，方家俊对这些人的心态已经很有准备了。
李人不卖牛丸，但假如说他卖牛丸的话，蒋天生会找上门去，问他愿不愿意给自己参一股吗？
“多谢蒋先生的关心，不过撒尿牛丸是个小本生意，说是店面，其实连装修都没有，食神史蒂芬周都说了，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再加上我先前有一些积蓄，所以暂时还可支撑，就不有劳蒋先生了。”
蒋天生被拒绝之后，和善地笑了一下。
“阿俊，我想你应该知道，倪家是什么人吧？”
“不仅我知道，差佬也知道，但凡混过两年的古惑仔，还有尖沙咀老老少少的街坊全都知道。”
蒋天生没再往下问了，聪明人之间话不用说太尽。
他既然今天找方家俊来说要投资，作为条件当然是要摆平倪家的刁难，无论是打还是和，方家俊也相信作为洪兴社的龙头，蒋天生有这个能力。
不过他依然拒绝了。
蒋天生站起来扯掉了身上的浴巾，并且在活动筋骨像是热身，似乎要去陪方婷鸳鸯戏水了。
他送客之前拍了拍方家俊的肩膀，依旧一副看重的样子。
“阿俊呐，年轻气盛不是坏事，但不要太犟。有时候分得清谁是自己的贵人，跟谁是自己的敌人一样重要。”
方家俊回答：“我只知道，谁挡我的路，就干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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