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朝廷的赈灾粮难道还没到？”
傅落衡的话倒是也问出了沈笙歌的疑惑。
不过，转瞬沈笙歌便冷笑一声。
自古以来，赈灾款自上而下，层层克扣，别说时间缓慢，便是到了百姓的手里，怕也不够温饱。
傅落衡脸色沉了沉。
他也想到这了这一点。
“一会儿，进到城里，躲在我的身后。”
傅落衡轻声开口。
城门口虽然有士兵把守，但也个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看见宋九这么一群人，根本连眼皮子都没抬。
城内更是惨象连连。
路边皆有死者，散着阵阵恶臭。
老人，小孩子，中年人，妇女都脚步虚浮，身形晃荡。
宋九带着众人走在这般的大街上，倒显得正常健康起来。
除了那些饿得走不动路的人，宋九敏锐地现，还有一些人，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这群人。
像是看见了猎物的饿狼。
这让宋九心头升起了浓浓的防备。
燕小六等人也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长刀。
沈笙歌和傅落衡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后，孙凝脂和傅落盈走在两个人的前面。
“大哥，你有没有现，有一些人的眼神，真的好可怕。”
傅落衡点头，忍不住嘱咐：“若一会儿有什么变故的话，你拽好了娘，跟着我。”
傅落盈紧张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一道尖叫声响起。
“吴员外家大门被人撞开了，快点儿去抢吃的，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一句话，像是在沸油里滴进了一滴水。
大街上瞬间炸开了锅。
能动的，不能动的，躺着的，站着的，全都了疯似的，朝着一个方向拥了过去。
有些腿脚不利落的人，绊倒了，就被众人踩在了脚底下，哪怕他出凄惨的叫声，众人也像听不见似的，疯了似的往前涌去。
还有一些人，趁着这乱糟糟的机会，飞快地将别人手里仅存的一点儿食物抢走，然后塞进嘴里。
有些小孩子，站在原地，哭着闹着，但根本没有一个人理会。
沈笙歌等人看得触目惊心。
有人忍不住小声开口：“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快点儿离开吧，这些人简直太恐怖了。”
这话说得，人人同意。
几乎是第一次，所有人的心中就一个目标，赶紧离开这吃人的蔚县。
怪不得，沈笙歌听说这里闹了蝗灾，是那么凝重的神情。
这简直是人间地狱啊。
所有人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但是走着走着，队伍还是被迫停了下来。
众人忍不住往前面看过去：“宋大人，怎么不走了？”
就瞧见，不大宽敞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这些人都堵在了一个地方。
纷纷朝着那个不大的院子里涌进去。
宋九示意所有人排成一队，小心地从这些疯狂的人们的背后经过。
众人往前走了两步，就瞧见一座气派的宅子，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吴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