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才启开盖子,连忙塞了好几块饼干,在嘴里嚼,看着林书道:“你怎么不吃啊。”
林书笑了笑:“我还没吃过这么好的饼干,不舍得吃,打算拿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何有才撇嘴,“真可怜,连饼干都没吃过。”又取出一块饼干,递给林书:“喏,赏你一块。”
林书摇头道:“不用了,你吃吧,我最近在换牙齿,吃糖对牙齿不好。”
何有才嫌弃地看了林书一眼,“哼,废话真多,不就吃块饼干么,还能少一颗牙齿不成。”
林书笑而不语,跪在木柴上的何建成黑着脸看着林书。本来想着让狗蛋儿这小子吃下了老鼠药的饼干,到时候就说是之前买的老鼠药不小心放在了柜子里,刚好漏进了饼干盒里,小孩想吃误食了,出了事还能怪他不成,这个无父无母老林家又不疼的孩子,没了就没了,没人会为了狗蛋儿得罪他。
可如今,何建成咬牙切齿地心想,这小子真难缠的,给他糖都不吃,浪费他买的老鼠药了,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午饭何慧珍做的很丰盛,虽是普通食材,最朴素的做法,也能烹饪出美味的佳肴,这点林书还是很欣赏生产队妇女的手艺,毕竟一块肉对他们来说,就是奢侈,当然要烹饪得好吃,就拿这干豇豆炖猪骨汤来说,虽没有一丝肉,奶白浓郁的猪骨汤,也色香味俱全,干豇豆也煮的格外下饭。
一顿饭吃的很平静,饭桌上是何慧珍热闹爽朗的笑声,招呼林书和秦慧娘快吃菜,还不停地给他们夹菜,林书盛情难却,倒也差点忘了今天是场鸿门宴。
他狐疑地看着何建成,这人倒是面色不改,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饭桌上出一声动静,原是何有才被什么噎住了,喷出了一口米饭。
“哎呀,让你吃慢点,这么多菜,不够你吃啊。”何慧珍念念叨叨,手刚拿过来,给何有才拍背顺气,就见何有才嘴里开始噗噗得喷出白沫,在场的人都不知生了什么。
何慧珍惊慌地叫了声:“乖儿子,你这是怎么了?”顷刻间,何有才两眼一翻,砰得向后倒在地上。
“乖儿子,咋了?”
“你告诉娘,这咋回事啊,你咋白沫子啊。”
何慧珍抱着何有才,一时急得六神无主。
“老天爷,这咋回事啊。”
“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饭桌上的人也吓得不轻,林书匆忙走了过来,问何慧珍道:“大娘,有才他可患有癫痫之类的病症?”
何建成这会也焦急起来,闻言,猛地抓住林书的衣领子,怒吼道:“我儿子什么病都没有,你咒谁呢?”
林书不得不解释道:“何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慧娘也焦急,不过还是替狗蛋儿说了句话,“狗蛋儿说得没错。我娘家小时候就见过一个几岁的娃娃,也是吃饭吃着吃着就羊癫疯了,要不还是去找医生检查一下。”
何慧珍喝道:“何建成,背上有才,我们去医院。”
今天放假,陈春在家,林书叫陈春先骑着自行车驮着何大娘和有才去医院,林书等人坐牛车赶去。
林书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何慧珍正精神恍惚地坐在医院外面的椅子上。
“儿子怎么样了?”何建成焦急地冲了过来,扒着门口往里面看,却不见何慧珍回应,回头看着何慧珍,急道:“慧珍,问你啊,儿子怎么样了。”
何慧珍皱着眉,又痛苦又不解,恍若陷入了自我怀疑,小声地喃喃道。
“怎么会是食物中毒呢?”
“有才怎么会中毒呢?”
“我们吃了都没事,怎么有才就中毒了。”
何慧珍听到医生说初步诊断是食物中毒,顿时就以为是中午的饭菜,让何有才中毒。
她把儿子看得比命都还重要,儿子却是因为她煮的饭菜中毒了,这让她的心恍若比亲手割自己的肉还疼,愧疚和担忧折磨着她,在诊断门口的等待时间,陷入了无尽的煎熬。
林书见何慧珍精神恍惚,干脆问陈春。
“怎么回事?”
陈春小声道:“食物中毒。”又不悦地看向秦慧娘,“娘,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你身体又不好,这几天晚上风大,坐牛车又容易受凉,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我没事。”秦慧娘温柔地笑,也担忧地看着诊断门口,刚才林书也让她不用跟来,她说放心不下,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她也有些担心。
林书倒是没想到是食物中毒,这中午都吃的一样的饭,若是那饭有问题,为何只有何有才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有时效性。
既然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作,想必何有才吃了什么导致他中毒的东西,这个时间也就在午饭前不到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他也在何家,算是看着何有才在院子里玩木马。突然,林书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看向何建成,难道是那盒饼干?
何建成总不会迫害自己的亲儿子?
林书盯着何建成思前想后,想出了这前因后果,或许是何有才阴差阳错吃了有毒的饼干。
而此刻的何建成也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突然想起儿子吃完了那盒饼干的样子,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在脑中炸响。
难道有才他换了饼干盒,吃了绿盒子里的饼干,那盒饼干可是被他放了老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