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柳怎配让丞相府牺牲清誉。
杀人尚且要诛心,他要看江上柳自掘坟墓,痛不欲生,连死都不能安宁。
不过,关于天道对江上柳偏爱的底线,他须得找个时机试探一下才行。
“兄长,怎么不见齐大哥?”江上柳试探问道。
齐长明既然说服了6雪拥,若是往日早就眼巴巴地凑上来哄他开心,哪里还会让6雪拥亲自来送?
6雪拥偏头看他,云淡风轻道:“死了。”
“噗,没想到兄长看着严肃,还会有这样逗趣的时候。”江上柳自然是不信的,只当是齐长明过于维护自己因而对6雪拥说了过分的话,两人离了心。
这样正合他意,6雪拥拥有的一切他都会抢过来。
他眼中不自觉划过一抹得意。
6雪拥看在眼里,愈觉得前世的自己就像是中了蛊,连这样拙劣的演技都看不出来。
“兄长,对于殿试你可有心得?”江上柳试探开口。
丞相6恒曾是三元及第的状元,被临安郡主榜下捉婿,虽出自寒门,却封侯拜相,是天下读书人心中楷模。
6雪拥离三元及第也只差一个状元。
江上柳暗暗揣测,虽说每三年一次的科举都是由陛下亲自命题,但百变不离其宗,6丞相为了传承这一段佳话,定会在暗地里为6雪拥铺路。
比如,透题。
“……”
静默片刻,6雪拥张了张唇,尚未来得及说什么,身形一晃便闭眼晕了过去。
“公子?!”驾车的惊鹊闻见那一声闷响,连忙拉住缰绳迫使马停下脚步,掀开帘子跑了进来。
他扶起6雪拥,将人靠在垫有软垫的马车壁上,看向满脸无措的江上柳,隐隐带着指责与埋怨:“公子身体本就虚弱,又取了心头血,这才昏迷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四月初便是殿试,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江上柳扫过6雪拥苍白的唇瓣,眸光微闪,状若自责:“抱歉,都是我连累了兄长……”
惊鹊最讨厌他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丝毫不惯着:“自然是你连累,自从你进了丞相府,我们公子未曾安稳过一日!”
“我……”江上柳咬住唇瓣,还欲说些什么,马车外传来有规律地敲击声。
“6公子可在里头?”
惊鹊拿过一旁的披风给6雪拥盖上,继而出了马车,“在,可有什么事?”
前来询问的侍从身披甲胄,有些眼熟,像是太子亲卫。
“我们殿下见相府的马车停在街上许久未动,担心出了事这才命属下前来查探。”
两名侍从又互相客套了几句后,一道温文尔雅的嗓音响起:“雪拥可是身子不适?”
惊鹊忙下了马车,对着东宫的马车行礼,“启禀殿下,公子只是今日见了风,身子受不住便昏睡了过去。”
“孤须得亲眼看看方能放心。”
马车内,6雪拥掩在袖中的手无声攥紧。
前世的应有时是在陛下钦点新科状元觐见时才与江上柳第一次见面。
没有了夺得状元时的意气风,应有时还会对一个普通的贡生刮目相看么?
车帘掀起,一道挺拔如松,身着明黄蟒袍的身影俯身走了进来。
来人面容俊美斯文,浑身气度又不失皇家威严,江上柳偷偷瞄了好几眼,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