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外的百姓被刚处理完公务回府的楼鹤吸引了目光,6雪拥自然瞧见了对方眼巴巴望来的目光,却只是漠然收回视线,转身重新走回自己的庭院。
身后,应我闻默不作声地跟着。
此次前来漓州,6雪拥完全是孤身一人,并未带别枝与惊鹊。
他推门踏入房中,正欲独自整理行囊,却觉一并衣物细软早已被收拾整齐。
身后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
“6小雪,你不可以喜欢别人。”应我闻从身后抱紧他,低声呢喃道。
6雪拥偏头,眸光冷淡:“我不会喜欢任何人,但这任何人里亦包括你,这样也没关系么?”
他从未想过,不过是旁人口中几句他从未在意过的笑谈,会轻而易举逼得应我闻心绪失控。
可应我闻既然要做他的疯狗,鞭子亦是这人自己递到他手中,那么他便不能允许日后总是会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
次数多了,肆无忌惮的恶犬便会欺主。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应我闻低头埋进他颈间,温凉的唇贴住那段雪白的后颈,心中肆虐的占有欲方才渐渐平息下来。
6小雪目前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不愿意去喜欢任何人。
有些伤痛或许此生都不会痊愈。
但这又何妨?只要6雪拥没有喜欢上旁人,他就可以一直等下去。
“为了给你与楼鹤送行,今夜漓州城的百姓会在东大街举办花灯会,可要去看看?”怀中的人始终沉默不语,应我闻只好试探着开口,“回京后,可就看不到了。”
毕竟京城里,群狼环伺,尔虞我诈,谁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赏风花雪月。
前世,自6雪拥从豫王府接送阿姐回京后,便被困在那京城里一直到死,的确再没有机会见过京城以外的众生百态。
于是他道:“去吧。”
谁知两人还未走出厢房,熟悉的敲门声就再次响起。
6雪拥打开门,漠然注视着楼鹤那张称得上是恣意风流的脸,并未因这段时日共事而软下心肠。
“何事?”他不耐道。
“雪拥,今夜净月河畔有灯会,我想……”楼鹤小心翼翼地开口,然而不待他说完,一道低沉轻佻的含笑嗓音就强行插了进来。
“真是不巧,6雪拥方才已经答应了和我一起游船看灯,楼大人还是另寻佳人吧。”应我闻慢悠悠从屋内走出,伸出右手递到那人面前,柔声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6雪拥不曾瞧见楼鹤黯然的眼神,却也知道疯狗是在刻意宣誓主权。
尽管觉得幼稚,但能让楼鹤痛苦的事,他乐得配合。
他将左手放在了应我闻粗糙滚烫的掌心,几乎是眨眼间便被紧紧握住。
那一瞬,他眼前不受控制飘过荒唐而失控的那个深夜,男人亦是这样握紧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将他困在床榻的最深处。
然后一声又一声不知疲倦地低声唤他,有时是6小雪,有时是小雪人,还有时是从话本子里学来的浑话。
“6小雪?”
一声戏谑的呼唤猛然令他回过神。
“耳朵都红了,在想什么?”应我闻不知何时已然凑近到他耳旁,唇瓣擦过他微红的耳垂。
河畔人群熙攘,6雪拥却不曾感受到丝毫的拥挤,他瞥了眼应我闻宽阔的肩,不自在地偏过头,“没什么。”
男人倒也没为难他,喜滋滋地牵着他的手,眼角眉梢具是愉悦笑意,直到将他带上了一艘华丽无比的私人画舫方才松开他。
6雪拥见他背着自己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便独自一人伫立于船尾,隔着喧闹的人群,看华灯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