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静默了片刻后,楼鹤干笑道:“贵君?”
6雪拥忍着不耐提醒他,“你觉得我能看到么?”
“咳……草民将您的簪子变没了。”
“嗯,变回来吧。”他淡淡道。
分明要看戏班子的是他,到头来敷衍了事的亦是他。
楼鹤使了个障眼法,将准备好的新玉簪放入漆盘,再扯掉红布,“贵君,簪子回来了。”
“嗯。”6雪拥将簪子拿起,指腹摩挲着光滑无暇的簪身,几不可查的停顿一下。
他想起,白玉簪多为文人雅客闺阁小姐青睐,但白玉易碎,起初他并不喜欢。
应我闻知晓后,只是笑着说,“碎了便碎了,我的心肝是紫微星,便是摔碎一支簪子,那也是碎碎平安,多好的寓意?”
6雪拥自是不信他的花言巧语,于是男人便无奈哄道:“若是碎了,我定能再雕出一支一样的,你摔碎一支,我就再雕一支,这般岂不是便能‘碎碎’常相见了?”
后来,他便一直用这支簪子束。
他从未想过他们还会有离别,也从未想过白玉簪会碎,分明已经那样小心珍视。
6雪拥顿时没了逢场作戏的兴致。
楼鹤虽是奉命入宫,私心还想多看他几眼。
但他显然并不想看见楼鹤这张让他回忆前世苦痛的脸。
“就到这里吧。”6雪拥站起身,并不给楼鹤挽留的余地,朝来时的路走回去。
身旁名为侍候实为眼线的周公公忙堆着笑跟在他后头,“不知贵君对这庆云戏班的戏法感觉如何啊?王上说了,若是能讨得贵君您的好,便有赏赐,若是不能……”
6雪拥道:“赏吧。”反正花的也不是他与应我闻的钱。
“诶,老奴遵旨。”
6雪拥回到朝阳殿时,那道身影依旧跪在殿外。
他走近,应不识闻见脚步声,倏然回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回来了?戏法看得可还开心?”
他不自觉皱眉。
这般可怜讨好的模样,与应我闻往日的习惯别无二致,他分明知晓应我闻才是应不识按照自己的性子临摹成的角色,可他就是不讲道理地觉得应不识在模仿。
于是语气便又冷了三分,“再开心,瞧见你便也白搭。”
应不识小心翼翼拽住他的衣摆,“你方才说了,跪到你回来,你便不生气了。”
6雪拥面色稍霁,好歹没忘了如今在应不识眼里,他还是被种了血蛊的未清醒状态。
他偏头吩咐道:“去准备晚膳吧。”
身后的宫人应声退了下去。
应不识松了口气,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往里面走。
分明这北蛮皇宫尽在男人的掌握中,可在生气的6雪拥面前却始终带着几分局促。
晚膳还需等上半个时辰,6雪拥无事,便随意在临窗的矮塌上坐下,翻看昨夜未看完的游记。
他喜静,殿中除了应不识,宫人都知晓他的习性,默默在殿外候命。
四下无人,应不识终是按捺不住开口:“6小雪……为何自从来了北蛮,你都不愿再与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