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熙:“???”
“这张人皮面具价格不菲,方怀远费了这么大周折,难不成只为一睹赤蝶真容?”江无昼伸手想要试下面皮的厚薄,又在半途顿住,瞧了眼指尖还未褪去的痂,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就怕会给鹤亭他们带去不小的麻烦。”
“他们俩谁和谁啊,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岑熙不以为意道,“再看看你,又是中毒又是挨打的,还遭到飞花和白云派联手追捕,凑合凑合估计都能排上悬赏榜了,先顾好自己吧。”
江无昼被他逗笑了:“或许我可以借用一下顾兄的脸逃过搜捕,不过,这人情可欠大了。”
岑熙眼睛一亮:“也对,送到手里的面具,不用白不用。希望方怀远那家伙说话算话……但我看他说话像放屁,说好你醒了便放我走,还以为能提前骗到一份解药。啐!”
“他的许诺不可全信,连那份解药也未必是真的有。”江无昼眼神微肃,沉吟道,“最坏的结果,便是我们只拿到了他手里的那瓶药丸,不得不北上去找鹤亭解毒。子熙,你去弄些迷香来,到时见机行事。”
“好嘞。”
又平安无事地过了三日。
清早,看门的老头儿送来了早饭。
两人都没什么胃口,随意用过后,岑熙替他拆了几条胳膊上的纱布,免得妨碍到动作。江无昼洗净双手,将人皮面具覆在脸上,细细抚平贴好,轻声道:“方怀远来了么?”
“还没。”岑熙朝门口望了望,“他不像是能早起的。”
“等下你先去藏好,记得找个避风的地方,天冷。”
岑小大夫从善如流,找了一圈后,藏进了屋后的空水缸里。盖上木板,再塞点干草,还挺暖和。
方怀远确实来得很迟,迟到岑熙差点在干草堆里睡着了。
彼时江无昼正在画最后一步。
他将朱砂晕开,调成浅得恰到好处的水红色,拿了最细的一只毫,在眼尾轻盈几点,勾勒出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方怀远无声无息地站到他身后,瞧着铜镜里那张脸,呼吸骤然粗重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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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江无昼搁下,拿起一支沾了点儿粉末的软刷,随意扫了两下,又对着铜镜调整了下神态,眨眨眼睛,仿佛轻轻拭去了一层雾气,赤蝶的模样骤然鲜活起来。
他淡淡道:“原来方兄喜欢做贼?”
方怀远默不作声,把手里的包袱扔到了他脚边,示意他打开来。
江无昼怔了怔,抽开包袱上的布结,从里头拿出一套叠放整齐的红衣,道:“这是?”
“换上。”方怀远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目光沉沉地凝视着他,嗓音略显得沙哑,“赶紧。”
心底隐隐的不安一瞬被放大到了极致。江无昼抿了抿唇,拒绝道:“我只答应易容成赤蝶的模样,不会再做多余的事。解药呢?”
“我让你换上!”
铜镜叮咣翻倒,案几猛地一震,一盒朱砂跌落在地,被桌上淌落的清水滴滴晕开,艳红如血。
江无昼的后脑重重地砸在地板上,耳畔几乎同时响起瓷器碎裂声,浓郁的香料味道伴着尖锐耳鸣,如潮水般汹涌着将人吞噬,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叫嚣着疼痛,连带着其余的知觉都一瞬远去。
许久,他才堪堪找回一点理智,意识到方怀远在做什么之后,惊骇欲绝,拼命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放开?”方怀远舔舔嘴唇,轻易便制住了他的双手,在那伤势未愈的手腕上狠狠一掐,见他疼得眉头紧蹙,残忍地笑起来,“江无昼,你真以为有人在意这面具之下究竟是谁么?根本不会有人看见你,想到你,人人眼里都只有那些光芒四射的本尊罢了。而你,只是偷偷沾了这些光,便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说着,又胡乱扯断了江无昼外衣上的一根绳结,挑开衣襟,顺势摸了进去,揉捏着胸前的那点柔软,眼神渐渐变得温柔痴缠,连声音都柔和了稍许:“阿渺,我日思夜想,终于得以一偿夙愿……”
江无昼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阵阵作呕,从未蒙受过的奇耻大辱令他无端生出了一股气力,猛地将方怀远掀了下去,哆嗦着后退,痛斥道:“畜生!混账……”
他两眼花,身上有多处伤口崩裂,绷带上晕着一块块深红色的血迹,没爬两步便又被方怀远捉住,粗暴地拖了回来。
“畜生!放开……别碰我!玄宗好歹也算第一大宗,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败类!下流无耻,龌龊至极!方怀远,你简直不配做人……唔!”
方怀远大概被闹得烦了,拽着头将人拎起来,往桌角上用力一磕,顿时见血流如注。
咒骂声戛然而止,江无昼意识渐远,眼神涣散,终于不再动弹,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昏死过去。
“真是麻烦。”方怀远浑不在意地将人抱起来,扔到床上,扯掉最后一件里衣,欺身压住,边吻着他的锁骨边低低道,“阿渺,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他眼角带着泪痕,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宛若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着将要凋谢的白梨花。
“阿渺,阿渺……”
忽然一声稀里哗啦的巨响,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