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晴闻声哼笑,“狼不狼你回头见见就知道了。”
薄迈从小到大是出了名的野,别人上学被作业考试愁得唉声叹气,他今天胳膊断了,明天腿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什么杀手训练营。
巷子附近的男女老少都知道这家小子又混又野,没人问。
老赵以前只听说,觉得十几岁的小男孩,无非就是打打架泡泡妞什么的,后来见了薄迈才发现这小孩跟那些地痞混混可能不太一样。
再加上薄迈身高体阔,老赵立马订下了这条“看门狗”。
赌场周末人多,薄迈一般周末全天候着,周内放了学过来看到凌晨两点左右,后半夜老赵找别人换班。
老同一个人在这蹲着也招人注意。
今天周内,按理说不用那么急。
薄迈想着,反手关上门,一转头看见成旭也在。
成旭是老赵一个远方外甥儿,平时也在这边待着。
薄迈一见成旭也在,直觉事不小,问:“怎么回事?”
成旭随手扔给薄迈一根烟,朝里边看一眼,说:“来了个大老板,手笔不小。”
南香县名取叫南香,是有来头的。
以前南香家家户户做香,供附近方圆百里的人逢年过节烧香祈福,薄迈记得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燃那种像小山堆一样的大香,后来为净化空气,政府禁炮禁烟,南香一下子失去经济物,勉强挣扎两年,很快便在市场里杳无音讯。
如今南香和众多平平无奇的小城一样,靠着一些铁饭碗留年轻人,其他有远大抱负的都北上南下,少有愿意留下来建设发展的。
自家人都不愿意留下,外面还能来老板?
薄迈也往里边看一眼,问:“怎么来这儿?”
“谁知道啊,”成旭家里穷,父母身体素质一般,靠做短工维持生计,成旭遗传父母的身体素质,个儿矮体瘦,下学后经人牵线在老赵手底下工作,日子过得苦,他就有点仇富,提起这些有钱的赌鬼,嘴里全是讥讽,“有钱作得呗。”
薄迈跟成旭算不上熟,平时也就交接班的时候说两句,眼下成旭愤愤不平,薄迈听到耳朵里只“嗯”一声,并不接茬儿。
他只好奇别的。
“就来一个?”薄迈问。
成旭点头,“听说就一个。”
薄迈:“那俩人看着?”
成旭“害”一声说:“没安全感呗,看我一眼嫌我不能顶事。”
听见这话,薄迈头都没回,只静静抽烟。
夜晚漆黑,烟雾浅淡,自唇间吐出,霎时间被冷风卷走,不留一丝痕迹。
只有指间一点星火,偶尔照亮薄迈的眼睛。
……
早上五点,场子里陆续有人离开。
待场子清空,老赵才搓着手满脸兴奋地跟薄迈打招呼,路过昏睡的成旭时,踹过去一脚,“走,吃饭去。”
薄迈起身:“我不去了。”
老赵:“别啊,一起一起。”
说着,老赵从兜里摸出来一沓票子,数给薄迈五张,数给成旭五张。
薄迈拿了钱,没去吃饭。
通宵一整晚,他没心思再去学校,回家倒头就睡,一觉醒来下午两点多了,本想去学校,结果又接到老赵电话,让他过去,说是老板又来了。
薄迈经验不多,只是凭直觉,觉得这老板会不会来太频繁点,人傻钱多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跟老赵提。
老赵这会儿钱包鼓,不会收手的。
后面连着三天,大老板每天都是下午进场子,第二天早上四五点走。
场子里没人明着出老千,老赵也不掺活,他只按抽成拿场地费,谁输谁赢都不耽误他挣钱。
只是这大老板外地人,没亲戚没靠山,其他爱出老千的人听到风声纷纷过来凑热闹,都想挣个过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