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安随手给6云挽也倒了一杯酒：“这是陛下给摄政王大人开的小玩笑，我以为您知道，所以并没有提醒，没有想到您竟然……”
这哪里是玩笑？
这是明明是皇帝想借此机会除掉自己！
帝国的傀儡皇帝能力不足且毫无实权，他只能用刚刚的昏招。
如果承认自己之前真的毫无准备，差点中了招的话，一定会引起裴照安的怀疑……
摄政王的威名毁于一旦不说，届时自己也会陷入无比危险的境地。
6云挽握紧了手杖。
所以……要怎么做才好？
会客厅内，裴照安与楚玄舟一起将视线落在了6云挽的身上。
他们都在等待摄政王的答案。
6云挽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像是即将溺死在深海之中。
直到几秒后——
6云挽笑着坐回了沙上，他一边抚弄手杖，一边笑着抬眸朝裴照安看了过去。
“裴先生，您不觉得这很好玩吗？”
“好玩？”
“很多年前，我曾参与调查过一桩有关米丽乌亚的案件，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无比好奇……”6云挽的表情忽然冷了起来，眼眸中的情绪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奇人鱼集体陷入洄游期，该有多么的壮观。”
6云挽是故意的。
他故意没有破坏皇帝的计划。
故意留在大厅中直至米丽乌亚的药效消失。
裴照安也愣了一瞬：“可……万一有人鱼伤到你？如果我没记错，摄政王大人不是一向惜命吗。”
他一边下意识反驳，一边又觉得这的确是6云挽这个疯子能做出来的事。
“是有些期待。”摄政王笑了起来。
“裴先生，您知道的，”6云挽眯眼看向窗外，他的目光中满是怀念，“我从十几岁起，就驾驶机甲在未开的荒蛮星际航行。近十万千米每秒的度，稍不留神就会与天体相撞……瞬间粉身碎骨。”
6云挽是全星际唯一一个精神力达到一百的人，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到以如此快的度驾驶机甲。
“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您尝试过吗？”
裴照安蹙眉没有说话。
“濒死的瞬间，您会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6云挽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语也变得愈快，“而与天体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则是像重生一样美好。”
极致的恐惧与欣喜交织在一起。
这是一种常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到的情绪，6云挽深深地为它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