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这太元旧朝的皇太子萧长卿,被父亲囚禁被太监毒杀,死的无奈又憋屈,好在他还有小挚友托付一切,但世事无常,妹妹失踪,小没过多久就落江也失踪了。
而他眼睛一闭一睁成了谢家家主还在襁褓里的嫡长子,幼儿时期关于萧长卿的记忆模模糊糊,等到长到十岁一场高热彻底想起来的时候,外头早已物是人非,妹妹也好,小也好都再难寻觅。
他消沉了很久,但看着今生父母担忧的神色只能振作起来,不负所望,成了谢家众望所归的麒麟儿。
他想要带着谢家恢复往日的荣光,等他拥有了左右这太元的权势,才能真正弄清楚当年的一切。
所有的事情虽免不了各种波折,但最后都照着他的预想而去,四十岁之前他必定站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谢砚想起在沈家看到的沈夫人,陌生的没有一丝熟悉的面容,将他陷入回忆的心神拉了回来,抿了抿唇憋着一股气低头看资料。
这次的资料比较齐全,连二十年前沈老头把沈天赐捡回来的事情都从清凉镇老人家嘴里探了出来,当然关于容氏的来历也查到了一些。
谢砚一边看资料,脑中一边回忆蓄着胡子的沈天赐,然后再想到沈家的双胞胎兄弟,最后想到沈家打算和他联姻的沈姑娘。
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心中闪现,但那个念头太快没有抓住,谢砚的目光落在资料旁边的信封上。
这两封信,除了谢忠的信,还有京都过来的,皇帝再次提出想要给三公主选驸马的意思,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直接说他,而是说过了年开春要招各世家青年才俊齐聚京都。
皇帝这个意思一出,各世家适龄的儿郎必定要停下议亲婚嫁,特别是像他这种曾被皇帝点名的。
谢砚没想到皇帝吃相那么难看,三公主明年才及笄,今年就迫不及待找人进京选驸马,属实打了不少人一个措手不及。
谢砚本想过年前重伤废一次的想法也被迫搁浅,毕竟意外虽然被叫做意外,但要是太过凑巧就过于明显了,若是谢家被迁怒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候沈家的联姻居然变成了一个绝好的选择,只是,若沈家的这个沈天赐真是他小沈阔的话,那他不就是要做小的女婿?
并且这个小还差点成了他妹夫。
谢砚一贯温和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抬手揉着额头的谢家麒麟儿只觉得自己脑壳疼,牙酸,浑身都不舒服。
那小子娶了别的女人不算,他还得娶……
再看一眼谢忠的信,不由自主想到沈风的话,微微皱眉忍不住喃喃自语:“资料上的结果,沈天赐是没有二十年前的记忆的,若这个沈天赐当真是沈阔那臭小子,那么沈风口中的不会辱没了我倒是说得通了,这也反证了沈天赐确实就是失踪的沈阔,只是沈风是从何知道沈天赐的身世的?”
再想想沈风曾今递给过他的消息,总觉得这小子有些邪乎。
谢砚沉吟了好一会儿,又把那一叠资料过了一遍,目光在资料列举的沈家在落霞城的各种好名声上停顿了一下,抬手翻到前面又看了一遍……这看着似乎是特意经营的名声。
沈天赐打虎猎熊为民除害,沈夫人教授周边女眷理财绣花之类的内宅技艺,沈风守孝后开蒙学惠及乡亲邻里,沈华都有热心仗义执言的好名声。
就连之前一直心智不全后来恢复的沈家姑娘,除了自身力气大相助邻里之外,还被说成沈家一贯心善助人为乐,上天不忍心才让她恢复神智。
这么用心的经营要说没有图谋必然不可能,那么图谋什么?
自然是图谋他托付于沈阔的万里江山了。
本就该是他家的东西,怎能拱手让人?
而且就算沈家不图谋,只要沈阔还活着就可能随时被送上夺嫡的风口浪尖。
谢砚放下手里的资料往后靠在椅子里,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守门的小厮进来点灯,谢砚才醒过神来,默默吐出一口气,再次拿起谢忠的信,心中已经有了抉择,嗤笑一声:“倒是被拿来当筹码使了一回。”不过沈家到底是怎么和童家搭上线的他还挺好奇的。
沈风这小子倒是一点不像沈阔,反而像他。
“砚儿为父收到消息,皇帝陛下开年要招各家青年才俊上京都选驸马,你心中可有对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家现在的家主,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守成之君。
尽管这位父亲在为家族开拓崛起上能力不足,但是族中庶务却很有一手,谢家全族有如今和谐抱团的现状,谢家主功不可没,是一位稳定后方的绝佳人才。
“父亲莫慌,儿已经有了决策。”谢砚的笑容有些艰难,但为了以后能名正言顺站在小那一边,做自己前世兄弟的女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该不是你六叔祖口中的办法吧?”谢家主心疼的看着儿子,上前两步道,“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
“父亲莫急,并不是六叔祖口中的办法,明日儿子出门一趟确认一桩事情,若是顺利,儿子应该会和沈家结亲。”谢砚说着将谢忠的信递给谢家主。
“……童家?”谢家主本来听到沈家有些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此事当真?”
“所以儿子才要亲自确认一番,毕竟是是婚姻大事。”谢砚没想到谢家被沈风当了一回筹码,转头他就把童家当了一回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