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于腰际没有更多的动作,抬手微屈指背扫过颤栗的喉结,继续往上,拇指白玉扳指沿着唇线描摹。
徐嘉式贴在燕绥热的耳廓:“不是十五又如何?既然陛下体恤臣忍得辛苦,就该有所表示。京城不如江州美人遍地,再也没有姿色好过陛下的了。”
燕绥周身让怒气烧得泛红,咬着牙视死如归:“你当朕是什么……休想!”
徐嘉式垂下眼帘,擒住皇帝右手探向吉服蟒纹拱起处:“是什么陛下自己知道。若陛下想让阖宫上下也都知道,让殿外扫地的内监冲进来护驾,大可以高声喧嚷,让他们都来——”
掌心被抵着研磨,燕绥耳边一字一顿如恶魔低语:“捉、奸、在、床。”
燕绥几乎瞬间涌泪,硬生生憋回去,五指泄愤似的攥紧。
徐嘉式终于闷哼一声,扳指压在燕绥唇角。
冷玉抵上虎牙,唇齿叮当玉器嘤咛。
掌控局势者呼吸艰涩粗重:“乖些。”
殿外弦月如钩,萤石为灯,暗玉淌阶月华洒地。
潜用殿里暗色浓稠,龙纹锦被几乎被咬碎也没让一丝声响从喉头溢出。
玉壶光转,长夜难眠。
——
天色将明,徐嘉式丢开汗津津的燕绥,穿戴整齐问:“陛下现在还觉得臣老么?”
燕绥装睡没给他答复。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早朝。”徐嘉式离开潜用殿前提醒,“误了时辰,大臣们难免追问原因。届时臣倒是愿意替陛下作答,可那答复未必是陛下爱听的。”
人走远了,燕绥隐约听到宫门开启之声,才缓缓坐起来,抱着膝头无声哭泣。
扫了一晚上地的双顺送摄政王出宫回来,踱进寝殿到床前跪下。
药碗已空,双顺悲痛地看着皇帝脖颈上红痕:“摄政王又打您了?早喝了药就不会惹王爷生气了。回回都是这样,陛下您何苦糟蹋龙体跟他作对呢?”
燕绥埋头不言,拢着被子遮盖那些羞耻的痕迹。
哪有打人打一夜的。
幸而这十三岁的小内监什么都不懂。到双顺十五岁出宫,也不会知道燕绥这皇帝做得有多低贱。
两年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过去。
徐嘉式不会容燕绥身边有可信可用之人,于是本来伺候皇帝的人就少且常换,还净是只会做粗活没心眼的,内监尤其如此。
自从两年前权宦之乱,陈国宦官制度被大刀阔斧改革,宫中十二监只留其五。御马监职权大减,其原先所掌的腾骧四卫归外官统领,近乎是摄政王亲卫了。取消内书堂,内监们只需简单识字就好。司礼监票拟批红之权被尽数收回,只负责宫中一般节庆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