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的是,这张脸依旧英俊!
那双眼睛里似乎写满了故事,那么的深邃睿智,嘴角似乎还留有一抹似笑非笑的讽刺,仿佛在戏谑着世间的一切。
“爸——!”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
原本还想过,见面以后一定要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些年不找自己,可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
“哎!”父亲哽咽着,伸出了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三个人相拥而泣,任由情感的洪流席卷而来。
好半天。
就听唐大脑袋哽咽道:“行啦,还哭啊?”
被这货这么一打扰,一家三口连忙擦脸,纷纷直起腰。
我这才打量起所处环境,这是间宽大的卧室,全部都用原木打造而成,古朴中透着奢华。
一旁木桌上放着我的双肩包,还有一摞文件。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那四份DNA检测报告,肯定是老唐拿出来给父母看的。
“小武,告诉妈,还晕吗?”母亲柔声问完,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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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没事儿,可能中暑了!”
父亲说:“找了这么久,着急上火的能不病嘛,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两个人的普通话都说的很好。
“快和妈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母亲急道。
“好!”
接下来,我从1977年的冬天开始讲起,说到在福利院的生活,进看守所的日子,几次被母亲的哭泣打断。
外面的天都黑了,再是长话短说,也说了两个多小时。
听说自己有了女儿,母亲更是喜极而泣。
我没提这次的广州之行,包括杀了陈传文,要说的太多了,以后他们自然都会知道。
哒!
唐大脑袋打开了灯,不好意思地说:“饿了……”
“我去做,这就去做!”母亲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出去了。
老唐嘿嘿笑着坐了过来。
“儿子,你受苦了!”父亲长舒了一口气,沉声问:“是不是有太多的疑惑?”
“是!”
一时间,他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沉思良久,才讲述起来……
陈跃霆是1949年出生。
五岁时,家族生意开始陆续被公私合营,父亲陈世元每日里连门都不敢出,惶惶不可终日。
堂兄陈世宗也帮忙说了话,可有些话不好、也不敢太明说。
两年后,陈世元把儿子悄悄送去了吉隆坡,他开始在那边读书,陈氏家族在那边生意很多,尤其是橡胶园,足足有十万公顷。
陈跃霆在那边度过了无忧无虑的青少年时期,不仅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马来语,并且和家中保镖护院学了一身的好功夫。
十二年后的初冬,一腔热血的他不顾父亲反对,带着从小跟到大的佣人思富,毅然回了国。
不料到家没多久,1968年12月,老人家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上山下乡运动大规模展开……
听他说到佣人思富,我就知道了,父亲的这个佣人就是王思富,也就是潍坊的黄四虎!
就是那张照片里,站在父亲身后腼腆木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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