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冷得像冰,又阴惨惨地如尸体般了无生气。
直觉告知她,这人极其危险,要打起十二分警觉。
“这是我学生。”迟恕庸率先开口,他轻轻拍了下沈辜搭在他腕上的手背,向黑衣男人稍作介绍。
黑衣男开口了,他的声音简直如火烧过般沙哑难听,也明晃晃地带着不满和杀意:“你没说有两人。”
迟恕庸对其释放的危险气息熟视无睹,他抽出一张极大数额的钱票,道:“两人,自然是两人的价钱。”
男人寒眸渐阖,他拽过钱票,自报名号,“我是枭。”
迟恕庸微笑:“久闻大名。”
而后不再寒暄,枭在前走,带着沈辜和迟恕庸绕过几条街,到了湖边,已有一乌篷船等着。
“关中水势危急,绑好自己。”枭扔下一捆绳子,转而进到船身,脱下黑衣,换上蓑衣。
沈辜往后看时,见到他肌肉虬扎的宽厚背脊上密布着长短不一的疤迹,有几道暗红色的,显然是疤。
“勿要多看。”
迟恕庸提醒她,沈辜便收回目光,笑:“是。”
第16章辛苦了,周照侹
大庚朝富饶,湖海众多。
小刘村远在京城千里外,若行水路,需经荟洸、从剑二关,日夜兼程,需半月有余。
行至从剑关,终于得知能下船稍作休养。
枭安排好客栈,扔下一句“明日鸡鸣相见”,便纵身跃出窗外,转瞬之间不见了身形。
沈辜和迟恕庸晌午时吃完饭,便各自回房。
待一刻钟之后,贴在门上的沈辜确信迟恕庸没再出过门,便用手拉来一条门缝,偷眼往外瞧。
天字号房住人很少,三楼走廊上行人寥寥无几,只有搭着白巾的店小二跑来跑去地端茶送水。
见到沈辜从门隙里伸出的眼睛,店小二显然被吓着了,一径后退,手里端的茶水杯叮当作响。
“莫怕。”沈辜对其挤了下眼,而后轻轻打开房门,压着声音道:“我家公子怕吵。”
闻言,店小二赶忙捂住茶杯,忙不迭点头。
“谢了。”她便朝其笑笑,背手关好门,又摸摸腰间偷带出的银子,摸着个半尖的硬戳儿,知晓是银子还在,就放下心,蹑手蹑脚下了二楼。
到二楼再抬头看,没见迟恕庸的房间有何动静,这才大摇大摆地跑出客栈。
从剑关地带对于小无赖讲,是终生未到之地。
但于沈辜而言,这处对其再熟悉不过。
更细致地论,每个行伍人对从剑关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