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清冽,只不过隐隐透着几分鼻音,但因他这番话,郭逊却安心不少。
他微微颔,“还是莫辞你说的对,或许是我太过杞人忧天了。”
孟循垂眸笑了笑,并未再说些什么。
更深夜重,孟循支开书房靠桌的隔窗。看着廊檐一侧的屋子灯光暗下来,他才收回目光。
算算日子,她一个月都没能正眼瞧过他一回了。
他已经忍耐不下去了。
既然她不愿意理他,那他总得主动些才是。
片刻后,他将注意放回手中的案卷。
陛下有意让他入六部中的刑部,让他兼领刑部主事之职,这算不得什么清闲的位置。可也离他的目的靠近了一步。
案宗看的差不多,他随手整理好,而后,就这么坐在靠近隔窗的圈椅上,衣裳也未换,仰着头,闭目休憩。
虽已入春,但春寒料峭,夜间风吹的依旧寒冷。连着吹了三夜,即便孟循身子不错,也不出意料的染了风寒。
他如往常一样,卯时便醒了,但却不着急起来,将窗又关上后,眯眼歇了一刻钟。
不出意料,伺候的家奴敲门进来,察觉到孟循犯了高热后,急忙想出去找大夫。
孟循半眯着眼,招手拦住了他,“不着急,先替我去告个假。”
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
好一会儿,祝苡苡那焦躁不安的心才平复下来。
她眉头深蹙,直直的看向银丹,“银丹你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了?”
“今个一早,大人房里伺候的竹青便急匆匆的出去了,我问他是什么事,他告诉我,说大人病倒了,他要替大人送信去翰林告假。”
祝苡苡听了,眉头皱的愈深了,“可叫人去请大夫了?”
银丹低垂下头,双唇紧紧抿着,而后怯怯地看向祝苡苡,“还没,大人说……不让人去请。”
祝苡苡听了怒即反笑,嚯地一下从罗汉榻上站了起来,蹭到方才被针扎过的手,也毫不在意。
“不让人去请,他是想要病死吗?行,那就遂了他的意……我就要看看他到底是病死还是想怎么样!”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眼睛却红了,怒火冲冲地朝着孟循的屋子走去。
等到祝苡苡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孟循半躺在一边的软榻上,软榻狭窄,他身躯高大,原本就病,还屈着身子这样躺,想想便知道是极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