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去江宁,他会好好护着她的,他会尽到自己的职责。
*
距那日酒楼之事,已经过去了三日。
三日间,祝苡苡也未曾歇下来。手中的账簿大多都已经理清,那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把那些产业好好的经营起来。
吴叔叔擅守成却不善进取,即便原来,祝家是徽商商帮中的佼佼者,但这一年下来,却也渐渐落了下风。祝苡苡不愿看到自己爹爹,辛苦半辈子操劳的基业,便就这样渐渐萧条,她只得打起精神来。
或许是一脉相传,她做事儿,多少和他爹爹有些相似。
他们徽州府地产不丰,做生意,也是指望这周遭的州府转来倒去,予以牟利。苏杭的丝绸,松江的布绢,这采买转通,大多都落在他们徽商手里。
细细算下来其中最挣钱的,莫过于饭去海外的茶叶生意,和布匹生意。
但祝苡苡去看他名下几家布庄的进项,却又要叫前些时候少了不少。
做生意,也和逆水行舟是一样的道理,不进则退。
旁的人都在想尽办法,做大做好,而他们只顾守成,自然也就比不上人家。
祝苡苡打算去江宁府一趟,相看那些卖的好的绫罗绸缎,再做打算。
她手上握着畅通天下的淮安漕运的门路,想要贩卖这些布料,不算的什么难事。
除此之外,她也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这日吃过午食后,祝苡苡总算等来了驿站传过来的信件。
银丹捧着那封信,自外院送到了祝苡苡面前。
天气快要入冬,即便在院子里风不大,也难免的有些冷。
她外头罩了件鹅黄色的披衫,呷了口茶盏中的甘草茶,一口茶水下去,咽喉唇齿都泛着浅浅的甘甜。
前几日有些上火,喝一喝这甘草茶,确实清火生津。
她将茶放到一边,抬手接过银丹送上来的信件。
是曾经与她交好的刘氏写来的信。
刘氏的夫君余辰溪与孟循同榜的进士,只不过现在,他还在外放,坐着她接壤州府的知府。
信是快马送来的,距离刘氏写完,也不过才两日。
祝苡苡看了信后,眉头悄然舒展开来。
果然如她料想的那样,徽州府治歙县的知县大人,确实是个贤明清正的人。
如今的歙县知县陈知曲原本出身清官世家,若不是因为进言时失了分寸,也不至于被贬到歙县来只做个小小的知县。
此人为官,一心为民。
歙县治下的几个村落,全是穷山僻壤,靠山吃山。为了解决这几个村落的问题,陈知曲想了不少法子,又是领着村民们开荒种地,又是领着村民们养蚕种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