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样与方才又没什么变化,眉目低垂,也不说话,依旧是一副祝苡苡欺负了他一般的模样。与方才,那单手爬出两丈高围墙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怎么总在她面前这样?
若不是她见过穆延平时的样子,她几乎都真要被穆延当下这副模样骗了去。
事实与她猜的不错,穆延变坏了,晓得用让她难以拒绝的模样与她说话。
他小她五岁,撒娇这样的事,好似是他的一样特权。
“姐姐。”
他又喊了一声,有点像是在催促。
祝苡苡有些气不过,低声斥到,“你怎么这样讨厌,你以前分明不是这个样子。”
穆延愣了会儿,双唇翕动,有些许茫然。
“苡苡,我惹你生气了……”
“没有,你只是长本事了。”
“苡苡……”
“怎么不叫姐姐了,你不是挺能叫的吗?”
穆延抿唇不语,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祝苡苡啧了一声,那万般的犹豫与纠结,来得快也去得快,既然都被他知道了,再瞒着,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她也不想骗他。
这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他也有权利知道。
“是你的,”她扶着一边的圆凳坐下,“这半年来,我只和你有过,当然不可能是别人的。”
穆延倏地抬起头来,唇边的笑压了又压,他张唇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着该说什么,眉目间满是纠结。
好半天过去,他也只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得祝苡苡觉得有些好笑。
她偏过头去,单手撑着额,“可现在,这孩子名义上的父亲,是孟循。”
穆延的无措在这刻戛然而止,他渐渐冷静下来,而后单膝蹲下,凑到祝苡苡跟前,微微仰视着她,“那不要紧,我知道,它是我的,这就够了。”
“苡苡,我上次与你说过,我想和你一道回徽州府去,过从前那样的日子,不再管京城里面的这一切,你现在,还愿意吗?”
不等祝苡苡回答,他接着开口:“苡苡上次说,喜欢,还得问合适不合适,可我觉得我们很合适,我们以前也合适,现在也一样可以很合适,”
“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去。”
望着那双诚挚的眼,她有些不忍心将那些话说出口。
她费了些劲,咬着牙,才将那些话说了出来,“我愿意,孟循愿意么?又更何况,我还欠着他的人情没有偿还,做他的妻子,是我当时亲口答应他的,作为他护着我们祝家的条件,他不会放我走的,他现在,是正三品的刑部侍郎,不是能轻易开罪得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