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苡苡虽然离开了,但以往在他院里伺候着的小春小秋两人,孟循却并未让她们离开。
他不需要人伺候。
但是她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需要。
他希望,等到她明白,回来之后,屋里的陈设一如她离开之时。
小春小秋跟了祝苡苡四年,对她的癖好习性都有所了解,也晓得怎样照顾满院的花草,没有其他人比她们更适合。
小春今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这是那鸦髻上簪着一只东西,他觉得有些眼熟。
他一定见过。
以小春每月的月钱,她决计买不起这样的如意金镶玉累丝簪子。别说是一个月,小春就是不吃不喝,攒上几年,也未必买得起这样一根簪。
孟循不喜太多人伺候,原因有二,其一他习惯清静,其二院子里多了人心复杂,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他留着小春小秋,也因为他对他们家里的情况了解。
小春父母早亡,家里再无旁人,但她有个嗜赌的情郎,将两人多年攒下的积蓄都败得干净,可小春却对其痴心不改,一直拿月钱供着。
现在似乎好些了。
孟循的目光,一寸一寸打量着小春,这让小春背脊生寒,不由得开始抖起来。她分明也没做什么错事,可偏偏应对起孟循的目光,她却不由自主的害怕。
“你头上的簪子,哪里来的。”
小春心里咯噔一下,心里万分慌乱。
她太害怕了,跪在地上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后悔了,她不该图这只簪子好看就不听夫人的话,她应该去当铺当掉,或者是把这只簪子融掉,改做其他的饰。
夫人明明提醒过她,可她却鬼迷了心窍。
小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夫人赐给我的,是夫人赐给我的。”
孟循眉心微蹙,“夫人赐的?”
小春听出了孟循话里的疑惑,赶忙解释道:“是夫人离开前赐给我的,不只是我,小秋也有,夫人念在我们这几年尽心尽力的伺候,所以赏了我们些东西。”
如果是祝苡苡送的,那也解释的通,为何他看着如此眼熟。
他神色稍霁,“还有什么?”
小春不再犹豫,一股脑说了,“夫人还省了些腰带和香囊,让我拿去绣铺里面卖,我……我贪心留下了一条……”
“去,拿来。”
小春,原本是想留一条送给自己的情郎,如果孟循今日没有这样问的话,明日,这腰带便会落到了小春情郎的手里。
小春原本可以不用说这些话,可是小春扛不住孟循的眼睛,那双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却让她感到万分的害怕,好像她不说实话,又或者是话说得不干净,他便会把他剥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