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承昀神色如常,“听说你与曹家小姐见了一面。”
沈蔓看着他,“是。我们聊了些事。关于殿下的事。”
项承昀温声道:“你相信她吗?”
“我信。”
“包括她对我的看法?”
“这取决于殿下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项承昀看着沈蔓,“你问。我定知无不言。”
沈蔓定定看着他,良久后,缓缓道:“你为何要劫下曹若兰的马车?”
项承昀缓声道:“你知道原因的。”
“……是那支簪子吗?”沈蔓轻声开口,蓦然感到一阵荒唐。
一股怒火猛然燃烧起来,沈蔓往前一步,“就只是为了那么一支簪子,殿下恐吓官家小姐,还将其丫鬟的手折断?!下一步呢?是不是也要对曹若兰动手了?”
“我不会的。”项承昀垂下眼,“我也没有折断谁的手。那丫鬟的手,只是脱了臼,很快就能修养好。”
“刚开始是脱臼,可你之后为何又派人,将她手臂折断?”沈蔓气道,“曹九小姐说,那丫鬟因为伤重,没几日就咽了气,你却说很快就能修养好?!”
项承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异常温和,“倘若我说,事实并非如此,你会信我吗?”
沈蔓怒火收敛了些,语气生硬,“殿下先说。”
项承昀缓缓道:“曹九姑娘在平南侯府并不受宠,可她身上的衣饰却比平南侯家的其他女儿都要华美,她本人更是可以随时外出,甚至还有单独的马车给她使用。你可想过,这些待遇对一个庶女来说,真的合乎规矩吗?”
沈蔓皱眉,“殿下想说什么?”
“你与曹九小姐相交,曹府早已知晓。”项承昀道,“他们并未阻止,反而格外宽松曹九小姐去找你,为的就是暗中打探沈府的情况。”
“不可能。”沈蔓断然道,“若兰不会出卖我的。”
“曹九小姐不会,可不代表她身边的丫鬟不会。那名叫春红的丫鬟,一开始就是曹家安插在曹九小姐身旁的眼线,这么多年来,她未能从你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此次听闻你突然定制了簪子,以为你画下的花样有蹊跷,想要拿你这簪子去邀功,才极力劝说曹九小姐买下那支玉簪。”
项承昀顿了顿,语气转冷,“她那手,找擅医骨的郎中,不出三月就能恢复。我只让她她摸过簪子的手臂脱臼,已是放她一马了。”
“至于她的手究竟有没有断、又是何人弄断的,我不知。此事与我无关。”项承昀道,“此人既是暗线,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曹九小姐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她说的话,真的就是事实吗?”
沈蔓默然片刻,抿嘴道:“那丫鬟卖主求荣,确实有错,可她无论如何也是平南侯府的丫鬟……”
“她不该抢你的玉簪。”项承昀眼中冷意乍现,“谁都不能拿走你的任何东西。”
沈蔓看着一脸坚决的项承昀,只觉得自己实在难以理解、更难以接受这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