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一抹最漂亮的银色。
……不不不,他不能这样,最漂亮的银色应该是祖母大人,然后是父亲大人和小叔叔,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家人,将最漂亮冠以眼前这个分明没有大筒木血脉的小家伙身上。
虽然,他的银色是真的好看。
不同于祖母、父亲和小叔他们的银白,眼前矮了他一头的白团子头发要更银亮一些,如利刃雪色的刃光,如阳光下山顶的新雪。
一直想要一头银发的大筒木因陀罗羡慕地盯着那个白团子的银发。
真好看啊!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白团子的身前,鲜血正在蔓延。
12
倒在血泊中的是一个同样有着银色头发的中年男人,当然,他的银色不如那个小白团子好看。他阖着双眼,双手按在一把短刀之上,而那把短刀刺穿了他的小腹,从伤口处流下的鲜血在木制地板上洇开一片血泊。
小白团子踩在血泊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停止了呼吸的中年男人。
他看上去是那样平静而淡漠。
……不是的!
大筒木因陀罗绕到白团子的面前,看着他满是压抑却强迫自己瞪大的黑眸,喉咙一哽,从未有过的疼痛在心头泛起。
大筒木因陀罗怔了怔,旋即意识到,此刻正将他的心脏撕得七零八落的痛苦并不是他的,而是眼前这个小白团子的。
别哭。
大筒木因陀罗的嘴唇动了动。
别再哭了。
小白团子慢慢地闭上眼睛,他的眼睛是干的,但心底的伤痛混合着绝不肯流下的泪水,已经泛滥成灾。
13
他大概是来到了后世吧!
大筒木因陀罗瞥了一眼屋外,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双双眼睛让他发自心底感到厌恶。
那是监视的视线。
他们一直都在,看着小白团子在自己父亲的尸体上站了一整夜,看着小白团子在天亮后出门找人时潜入屋子检查尸体,看着小白团子跪在地上慢慢将浸染父亲鲜血的地板擦洗干净……
除了监视就是审视。
那些人是想要看小白团子对父亲的死有没有怨恨吧!
显然,他父亲的死并不单纯。
因参与过忍之国建国,政治技能满点的因陀罗殿下不满冷哼。
该死,小白团子的银发都不璀璨了。
14
即使身在这个时代,他与这里依旧格格不入。
各种意义上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