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名字的宋枝蒽仿若哑住。
男生却轻扬冷眉,音色磁朗地问,“梅姨接来的外孙女?”
轻飘的语气里,几分顽劣和谈不上友好的窥探,让人很容易产生不安。
“……”
宋枝蒽生涩回了一个“是”。
说完,她垂眼抿唇,不再吭声。
像一只受了惊又没底气抢回自己地盘的兔子。
似乎觉得有意思,祁岸淡扯着嘴角,把书撂在一边,抄着口袋走到她跟前,“不好奇我是谁?”
“……”
宋枝蒽抬眸看他。
眼前少年高眉深目,个子比她高出一个头,吊儿郎当地站在那,挡住整片明媚日光。
偏湿润的空气里,缱绻着属于他身上清爽好闻的皂角香。
见她不说话,祁岸干脆倚在门框,要笑不笑地盯着她,“问你呢,哑巴了?”
不算友好的字眼,被他说出一种招猫逗狗的语气。
宋枝蒽哪里见过这阵仗,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我认得你。”
乌黑的瞳眸仿佛盛了一汪清泉,荡着怯生生的涟漪。
少年挑眉。
听到宋枝蒽用很小的声音说,“你是这家的……”
似乎在脑中寻找合适的词汇,她眼睫颤了颤,蹦出几个字,“雇主的儿子。”
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闹了半天是这么个形容。
祁岸唇边卷起玩味痞气,嗤笑了声。
正想说什么,楼下忽地响起另一声叫喊,“我说大少爷,你他妈有完没完?什么时候能下来,快迟到了!”
“催什么催!”
祁岸冲外面喊了一嗓子,腔调不耐,浮浪不经,“那么着急滚回你妈肚子里去。”
或许是他的侧脸轮廓太过优越,宋枝蒽没忍住,多看他一眼。
然还未躲开,就被祁岸抓个正着。
“小蝴蝶。”
他忽然打似的叫她。
宋枝蒽懵住。
什么小蝴蝶?
祁岸冲她挑眉,指着自己狭长微挑的眼尾,“这里,不像蝴蝶翅膀么。”
“……”
宋枝蒽表情看起来更呆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她那碍眼的胎记。
但紧跟着,那种奇的心情,就变成了尴尬和羞赧,促使宋枝蒽习惯性地侧过头,只露出没有胎记的半边脸。
被湿半遮半掩的耳朵,也明显红润起来。
看到这一幕。
少年嘴角弧度更深几分。
他漫不经心地直起身,懒洋洋地开腔,“行了小蝴蝶,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