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心想,黎岄此生所有的记忆里怕是除了禹殊当初给的那一块糖,还没吃过任何别的东西,更别提知道甜腻为何物,至於喜不喜这桃花酥的味道,总得吃了才知道。
当年在孽海的时候,她给黎岄吃了一块壬曲歌带来的丶被海水泡湿软的桃花酥,味道与口感都怪异得不行,穗岁至今想来都有些过意不去。
如今终於能让他尝尝真正的桃花酥是什麽滋味了。
她面上笑道:「王爷若是吃了不喜,穗岁自然不会勉强。」
管家一愣,又说:「王爷体虚,平日里也不吃除了府内厨子以外旁人做的吃食。」
「我不是旁人,」穗岁毫不介意他说的话,「我做的东西,禾山一定会吃。」
她眼中的光芒太过耀眼,管家一时再找不出任何托词来拒绝她,叹了口气说:「那姑娘便随我来吧。」
可穗岁嘴上说得那般确切,真当站在黎岄书房门前时,心中却还是升起一丝忐忑。
这桃花酥她亲自尝过的,失败了三回才做出来——这对於双手灵巧的她而言太过罕见。无论是从外形丶味道还是口感上,都寻不出什麽差错来,但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万一还有什麽步骤没做对,被她忽视了怎麽办?
她想把最好的东西都拿来给黎岄。
可是敲了好几下门,都无人应答。
管家:「许是王爷累了,午睡过了头。」
穗岁摇了摇头。哪怕黎岄现在记不得从前的事,但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很难从骨子里被抹去,他即使身体虚弱到需要午休,也不会无端放任自己贪眠这麽长时辰。
「姑娘,您……」管家正欲喊住推门闯入的穗岁,可那扇梨花木做的门红光一闪,便在他眼前开启又合上。
他眨了眨眼,在原地呆怔了片刻,随後歪了下头。
「我怎麽在这里?我方才不是要去帐房核算支出吗?」
--
「禾山!」
一进屋,穗岁瞳孔瞬间紧缩,将桃花酥搁於花台,瞬移至黎岄身边将他扶起。
他正虚弱地撑在书案上,身前摆着的一张白色宣纸上尽是咳出的点点鲜红,将穗岁的眼睛刺得生疼。
「你怎麽了?」她一边问着,一边起诀,欲给黎岄传输灵力。
他如今经脉尽封,穗岁的灵力不仅於他毫无作用,反而太过凛冽,引得他嘴角又溢出两缕血痕。
「别过来。」眼见她停了施法的手,又要上前来扶自己,黎岄伸手拦在身前制止道。
穗岁立刻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不是妖术,我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
「……」
「禾山,你是不是身上疼?」穗岁见他没有反应,焦急地又问。
黎岄撑在桌上的食指蜷了一下。
穗岁再也无心等待,想直接去拽他。没想到黎岄迅速後退一步,语速很快地说:「不要过来。」
穗岁惊讶地抬头,眼神中满是不解:「我很难与现在的你解释……但是你别怕,也别躲我,只要我们……」
「闭嘴,出去!」
无论他是禾山还是仙使,亦或是神族的太子,黎岄说话的时候其实都是不紧不慢的,那种从容和自如来源於上位者对自己掌控一切的实力的自信。
这还是穗岁第一次听见黎岄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急切。
他到底怎麽了?
可不管黎岄究竟为何不允许她的接近,元神之痛发作起来有多难熬穗岁是知道的,连他在神力充沛时都虚弱到只能陷入沉睡,更何况是现在的他如同一个凡人!
思及此处,穗岁乾脆地用灵力挥开黎岄挡在她身前的手,直接扑进他的怀中。
许是她一时没有掌握好力度,又或是是此刻的黎岄太过虚弱,竟被她撞得退後两步,重重靠在了身後的白墙上。
穗岁的手垫在他背後,指节处与墙壁碰撞的疼痛瞬间传来。
可她无心去顾,因为穗岁发现环中抱着的人并未因为她的触碰平缓下来,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的心跳声反而愈发剧烈。
<="<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