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晚会持续到快天亮,廖兴准备富余的酒水已经所剩无几,客人醉了好几批,公关也醉了一轮又一轮。连平日和酒水无缘的服务生们,也有好些被喝高的公关和喝疯的客人给灌醉了。要不是廖兴及时阻止,后面恐怕连上酒的人都没了。
他也难得熬这么长的夜,在办公室的沙上打了个好几个盹儿。每次醒来,眼前都是费黎那颀长的背影,好像连位置都被变过。
他也有些不明所以。公关有个长期包养的金主很正常,展出点感情关系也正常,但费黎和Jade之间似乎并不是这样。
最后一批客人开始陆续散场。东倒西歪的人们离开,现场更是狼藉。已经数不清Jade喝了多少酒,只见他卡座的台上地上全是歪倒的空酒瓶,前后左右矗立着残垣般的香槟塔。只有他还站立着,好像站在废墟之间的幸存者,面带微笑将他最后一位客人送出大厅。
客人都走了,公关们也都下班的下班、醉倒的醉倒,服务生忙着做扫尾的工作,Jade返回大厅吧台,似乎想找点什么别的喝的。但什么都没找到,突然扶着吧台,弯腰呕吐起来。
廖兴还未来得及用对讲机叫人去照应Jade,就看见费黎飞快跑出他的办公室,把Jade半扶半抱弄上了二楼。
第65章
夕阳橘色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落到Jade脸上,他刚从昏睡里苏醒一丝意识,已经感觉到了脑子的沉重和钝痛。
在睁开眼之前,他先皱起了眉头,想起昨晚那场旷日持久的酒会,以及不停端起的杯子和咽下的酒精。他记不得自己昨晚喝了多少,甚至记不得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只记得在觥筹交错的光影里和大家嬉笑开怀的笑声中,逐渐迷茫,最后彻底变成一片白色。
这么多年饮酒生涯,他第一次喝醉到断片,而且宿醉的症状也很严重。怪只怪昨天那种场景,谁来都非得被灌醉不可。他得赶紧起床给廖兴打个电话,今晚的工作,他去不了了。
Jade费力睁开眼,迷蒙半秒,突然看见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顿时大惊失色。待他看清人是费黎,不是某个客人,惊慌稍减。他轻轻捻起两人盖着的被单……还好,费黎好好穿着衣服,而他至少还穿着和昨晚相同的四角裤,看来费黎只是帮他把身上的饰品脱掉而已。
放下被单,Jade轻呼出一口气,怪自己想太多。他喝那么多酒,肯定早就醉到不省人事,还能干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他也相信自己的酒品。
和费黎一齐起床很尴尬。正当他准备悄悄先起,费黎突然翻了下身,背对着对他。
Jade瞪大了眼,眼前是扯开的睡衣领口露出大片咬痕的后颈。而那齿痕过于熟悉,Jade一瞬间连呼吸都静止了。
就在他脑子还在空白中,费黎又翻过身来和他面对着。Jade赶紧闭眼装睡。
费黎的呼吸的热气扑到他脸上,有些痒。他想在枕头上蹭蹭,就现那呼吸突然轻了,也拉远了些,费黎也醒了过来。
醒了却没起床,应该就势在看他。
脸上越来越痒,心头也越来越慌,对于昨晚的事情,大脑该多空白还是多空白。他就快要忍不住时,费黎轻轻起了床。
听着脚步声出了房间门,Jade赶紧蹭了蹭脸。
满心慌乱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使劲回忆昨晚,仍然搜索不到一丁点东西。
或许他只是醉酒疯咬了费黎几口,只是恰好落到后颈这种位置。就算是a1pha的本能,那也纯粹是泄愤的本能而已,毕竟他还穿着昨天的四角裤。然后他就听见费黎从卫生间出来,揭开了烘干机。
不多一会儿,他眼缝瞅见费黎将叠得整齐的床单拿进来,放进衣柜。Jade这才现,床上用品彻底换了一套新的。
费黎这人有毛病么,没事换床单干什么。该不会……
不会,毕竟两个a1pha没有转换剂,就来不了真的。
Jade现记忆完全靠不住,但a1pha敏锐的嗅觉还能捕捉到一丝柑橘的清新,和这清新里夹杂的腥臊。那味道似有若无,Jade更说不好,他甚至怀疑是他自己的心理暗示后的结果。
毕竟比起费黎搞来转换剂,还主动吃了这种离谱的事,心理暗示产生了嗅觉错误更合乎情理一些……吧?
放好床单,费黎又拉开另一扇衣柜门,拿了一件自己的衬衣出去了。
房门没关,Jade从躺着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客厅的穿衣镜,以及镜子里费黎的侧影。他找到上次Jade给他的药膏,脱了睡衣,垂着脖子,将药膏抹在后颈的咬伤上。因为伤口密集,他抹了一遍又一遍。
Jade看着这幕心里突然变得很沉重,也不得不接受昨晚他在酒精的麻醉下,真的出格了。为什么费黎不把他推开?要论拳脚,喝醉的他怎么也不是费黎的对手。为什么要任由他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真是糟糕透顶!
抹好药膏,费黎撕了几张大号的创口贴,胡乱贴上去,然后穿上Jade的衬衫。衬衫半高的立领,足以将后颈那一片狼藉挡得严实了。
他最后一次进来,将房间里的垃圾袋收走。这次出去,还轻轻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