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怀放在桌下的手猛然握紧。
宋慈溪站起身来，朝他躬身行礼：“多谢陛下愿意不再针对世家，今朝拜别，此生不见。”
秦煜怀看着她，眼里血丝寸寸蔓延，心脏也一点点枯寂下去。
他知道，自己没有挽留的资格，更知道，宋慈溪的此生不见，定会说到做到。
宋慈溪行过礼后，站起身来，深深看了他一眼，径直转身。
就在她要下楼时，秦煜怀带着无尽痛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初初，是我的错，对不起。”
宋慈溪眼眶陡然一红，只是停顿片刻，她便踏着坚定的步伐走了下去。
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秦煜怀眼前，从未回头。
天香阁的二楼，秦煜怀孤寂的身影静静坐在那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一次，他彻彻底底失去了宋慈溪。
于逢见秦煜怀久久没出来，不由朝门缝看去。
他看见，向来尊贵的帝王，埋着头双肩抽动，泣不成声……
三日后，秦煜怀踏入了阳城的城主府。
他坐在主位上，看向各个世家家主，以及，坐在一旁的秦时野。
片刻后，他开口：“过去，朝廷打压世家，是朕不对，自即日起，废去世家子弟不得入朝为官的规矩，当做对你们的补偿，还望各位不计前嫌。”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叩首谢恩。
秦煜怀将目光落在秦时野身上，淡声道：“至于你，不必再隐居山野，朕会恢复你皇次子的待遇，封你为王。”
秦时野笑着开口，眼里那份不甘的戾气，尽数转为对未来的向往。
“臣弟答应旁人，今后不参与朝堂之争，闲云野鹤潇洒一生，还望皇兄收回成命。”
秦煜怀心脏猛然缩紧。
他沉默片刻，才道：“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