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的澹定,他辗转了大半夜。
想到入宫,就有些紧张。
主要是上一次入宫,给了他不小的阴影。
他心里又不禁想,这未来的魏国公府的乘龙快婿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比自己帅?
瞎琢磨了半夜,才渐渐睡去的。
等张三急匆匆地叫他起床,张安世睡眼蒙蒙地都囔着道:“叫魂吧,张三,我非要阉了你,让你去陪邓健去。”
邓健就站在门外头,是奉东宫的意思,让张安世赶紧启程的。
此时支着耳朵一听,脸就拉了下来,委屈吧啦的样子。
张三道:“少爷,邓健公公就在外头呢?”
张安世道:“喔,我没骂他的意思,而且做太监挺好,多少人想做而不可得呢,丘松就想做太监,他觉得割掉了那玩意就六根清净了,以后专心去玩火药。”
邓健:“……”
想起姐姐对这次入宫的重视,张安世倒是很快的换了新衣。
出来和邓健对视一眼,彼此都带着笑,只是笑的有些不自然。
“承恩伯,殿下等你多时了,教你赶紧去东宫,一道入宫。”
张安世道:“好的很,我们这便去。”
说罢,灰熘熘地跟着邓健,坐上了东宫的车驾。
到了东宫,还未进太子妃张氏的寝殿,便听里头有朱瞻基的声音:“呀,这男子生的真好看,温文尔雅,呀……”
张安世心里便都囔着,自己这小外甥,真是一条小舔狗,连这个,他也要和我卷?
…………
此时的后宫大内。
徐皇后喜气洋洋的。
自己这几个兄弟,她现在最看重的就是魏国公府的几个子女,倒不是她偏颇,而是因为魏国公府的境遇不好。
现在自己的那侄女,总算有了个托付,她自然心里也一块大石落地。
而且听司礼监那边说,这个男子生的好,且德行也是极好,这就更加的难得了。
徐皇后一早起来,便催促宦官去请朱棣来。
朱棣昨夜在武楼看奏疏,便在那儿睡下。
他心里也惦记着今日的事,心情倒也愉悦,洗漱之后,端坐着,等亦失哈上了茶水。
下了一口茶之后,朱棣神清气爽,这才道:“那个人也叫郭德刚?”
“陛下,是德行的德,刚硬的刚,年龄比郭得甘还大好几岁呢,不过……奴婢以为,这不是巧了吗?”
朱棣哈哈大笑,显得很高兴的样子,道:“有趣,有趣,看来姓郭的和朕有缘。哎呀,这两年啊,每日都见人勾心斗角,今日难得,大家都高兴。对啦,静怡那姑娘,对这新夫可满意?”
亦失哈道:“徐小姐的回答是:全凭皇后姑母做主。”
朱棣笑了:“小姑娘家家,还害羞,看来她是满意的。”
亦失哈也笑道:“是呢,她答的还算干脆,奴婢以为,算是极满意的。”
朱棣便点了点头,随即道:“哎,朕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啊,等这魏国公府的几个子女,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朕也算是对得住徐辉祖那一头倔驴了。”
对于这话,亦失哈就不敢吭声了。
朱棣则又道:“这倔驴可知道了消息吗?”
“已经派人去送了消息。”
“他怎么说?”朱棣紧张地看着亦失哈。
朱棣和徐辉祖是一起长大的,打小就是玩伴,此后他又娶了徐辉祖的妹妹,亲上加亲,只是直到靖难,徐辉祖却认为朱棣背叛了建文皇帝,彼此才反目,这对朱棣而言,实乃人生最大的遗憾。
亦失哈看着朱棣的脸色,小心地道:“魏国公他说……知道了。”
“他娘的。”朱棣骂道:“这倔驴为了和朕置气,连自己的亲女儿也不顾了?知道了,知道了,他知道个鸟。”
亦失哈尴尬地道:“魏国公确实是不应该。”
朱棣又骂道:“应该不应该,也轮不到你来说。”
亦失哈忙匍匐在地道:“奴婢万死。”
朱棣定了定神,表情严肃了一些,却是转了话头:“张安世这几日在做什么?”
“这几日倒是老实。”
朱棣想了想道:“朕还想着赏他点什么呢,朕看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给他准备一门亲事,教个人拴住他……给他寻一门良缘,就算给他的赏赐吧,你这奴婢也留留心。”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