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仿佛山泉般的凉意一路沁入宋轻瑶心底。
手被烫到似的往回一缩，那碗小米粥差点被掀翻，好在顾墨寒稳稳地扶住了。
宋轻瑶一张脸腾地红了。
方才两人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只怕有些许暧昧。
顾墨寒重新将碗递给她，出声：“小心，有些烫。”
如此一解释，显得她方才她回缩的动作十分合理。
宋轻瑶接过青花瓷碗：“多谢三爷……”
话音落下才发觉自己又喊了他三爷，明明早上才答应过他要记住喊他三哥，这会儿便忘了，也不知他会不会生气。
她缓缓抬头，却看见顾墨寒盛满倦意的眸子里闪过极短的笑意。
怎么她叫错了人？他还笑了？
宋轻瑶虽不解，当下也无暇揣摩他心思，回身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将小米粥喂给老太太。
老太太喝了大半碗，又要水漱口，宋轻瑶回头，顾墨寒恰好递来一盏茶。
宋轻瑶也渐渐习惯他递东西过来，伸手接过，喂给老太太，待老太太吐出后再接回，递给顾墨寒，却不敢抬眼看他。
老太太喝完粥后有了些精神，开始说话。
钱温陵便道：“这次可多亏墨寒请了太医院掌院宋太医来，又守了老太太一天一夜，真是孝心可嘉。”
老太太闻言越发诧异，向顾墨寒看去。
顾墨寒平声道：“母亲谬赞，孝敬祖母原是孙儿该做的。”
虽不知顾墨寒为何突然如此，老太太也领了他这份心意，便道：“好孩子，多亏你，我看你也累了，明日还要上朝，快回去休息吧。”
宋轻瑶这时才想起来，顾墨寒是要上朝的，算起来没几个时辰可以睡了。
她不觉向他看去——他怎会在此耽搁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