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芋其实很想反驳,人家是a1pha和omega,不是邱比特和夏芋。可话到嘴边,他却突然犹豫了。
为什么不能是邱比特和夏芋?
“夏芋哥,是不是感觉不错?”邱比特小声问他,“你要是不说话,我就继续啦!”
邱比特弯了弯眼睛,俯身再次靠近他,弥漫着湿润草香的空气中混进蔷薇与鼠尾草的香气,像很高级的调香作品。
“邱——芋——”他们的身后传来前田的声音,“你们在哪里?”
夏芋被这一嗓子叫回了神,一把推开邱比特,走了出去。
前田抱着无线电跟他们分享,“我刚刚试了试无线电,竟然跟河对岸的人连线了!”,“他们说他们有抑制剂,可以借给你,你有救啦!!”
邱比特不悦地从车后走出来,一脸怨气地看向前田。前田一怔,嘀咕说:“这不是好事吗?”
怎么感觉亏欠邱比特什么一样……
河对岸扬起了火把,宛如漆黑平原上的一颗流星。邱比特有气无力地晃了晃手电,十分钟后,几支抑制剂就被无人机送到了夏芋的手中。
夏芋终于恢复了大部分体力,也按原定计划睡进单人帐篷。邱比特酸得胃痛,在睡袋里翻来覆去,熬了大半宿才睡着。
。
早上醒来时,帐篷里只剩邱比特一个人,外面安安静静,只能听到风声。
要不是这顶帐篷的保证金颇高,邱比特甚至怀疑夏芋把他吃干抹净,带着前田连夜逃跑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乱糟糟的卷,拉开拉链走出去。
夏芋和前田已经架好了脚架,专心盯着取景器。邱比特顺着镜头的方向望去,前方是颇为壮观的驯鹿群,大约有上百头驯鹿聚集在一起,沿着河道饮水休憩,为的驯鹿环在鹿群边沿漫步,像对附近突兀的汽车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兴。
邱比特靠近夏芋,悄悄问他:“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清晨,大概六点多,多亏前田现,叫醒了我。”夏芋压低了声音回复。
邱比特自觉收了人家的钱,总该做点摄影助理该做的工作,就想生火煮饭。前田看他掏出炉灶,慌忙按住他的手,“不可以!你这样做会吓跑他们的。”接着指了指一旁箱子里装的压缩饼干,“饿的话就吃那个,忍一忍哦。”
邱比特不死心,凑上去问:“那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夏芋和前田盯着取景器,同时跟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说:“我们需要你安静!”
邱比特终于开始明白这份工作的辛苦。
生活在平原的动物大多比较敏感,所处的环境里天然的遮蔽物较少,物种也不算丰富,食物链挂不满几条。尤其到了夏季,世界各国的学者、探险者、狩猎者与摄影师开始染指他们栖息的土地,带来无法分解的塑料垃圾与充满危险的现代兵器,一举一动都会变成威胁他们生命的隐患。
因而,夏芋和前田格外注意及时清理自己的痕迹,也不愿打扰任何生灵。他们将自己摆在不之客的位置上,时时保持着对自然的敬畏与对任何生命的尊重。倘若今天遇见的鹿群意识到他们的存在,哪怕没有起攻击或警告,他们都会迅撤离,将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
今天他们是幸运的,这群驯鹿十分信任他们的领,而领又对他们的存在毫不在意,这才为他们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拍摄条件。
邱比特见他们二人没有跟他搭话的意思,默默回到车里,从书包里掏出本诗集翻看。这是他的朋友苗藐回国时送给他的,玩笑说怕他思乡情切,看一看母语,多少能有个安慰。
其实邱比特一直惦记着家里的两个老人,出前一天,他把夏芋预支给他的工资都转给了邱阿婆,转头就接到了阿婆的电话。
邱阿婆说邱阿公的手术很顺利,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精神也恢复得不错。然后又谨慎地问他哪里弄来这么多钱,担心他误入歧途。邱比特鼻子泛酸,找借口敷衍过去,连句珍重都没说就匆匆挂了。
如今算算日子,邱阿公也该出院了,不知道他们好不好……
邱比特抱着书,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又被夏芋叫醒。
“驯鹿走了!”夏芋告诉他,“不过前田记下了他们的足迹,也给他们的领做了标识,明天开始,我们就跟踪他们。”
邱比特揉揉眼睛,突然现他们的车旁又停了辆车,疑惑地看着夏芋。
夏芋耐心地跟他解释,“这是昨天接我抑制剂的人,前田联系他们帮我道谢,聊了几句现他们是搞生物的,对驯鹿群也很有兴,明天开始我们一起行动。”
“哦……”邱比特坐起身,看了一阵进出那辆车的人,“他们都是omega?”
“嗯,也有一个人是Beta,也来自霓虹国,跟前田是老乡。”
邱比特小声嘀咕,“怎么是omega呀……”
“是omega还不好啊,你一个大小伙子,每天在我们一a一B身边念和尚经,挣钱也不用这么辛苦吧?”
邱比特盯着那个总是向他们车里张望的omega,心有不甘地问夏芋,“你易感期还没结束,抑制剂有用吗?”
少年噘着嘴,闷闷地说:“难受了可以来找我,不要随便接近别的omega……毕竟我拿了你钱的。”
夏芋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