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瑶还记得她曾经问过母亲,外面那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母亲说,耳听不一定为实,她觉得沈霜月的性子不像是会做出四年前旧事的人,如今才知道,这谢家果然是个虎狼窝。
要是沈霜月说的都是真的,那她这四年无辜受了多少罪?
郑瑶朝着上说道:“太子殿下,事关人命,岂能由着庆安伯随意糊弄,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徇私偏帮谢家……”
“阿瑶!”
肃国公夫人低斥了声,这才款款起身道:“小女言行无状,并非有意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她话音一转,
“不过小女方才所言也有理,这沈氏既然言辞凿凿说她长姐枉死,总不好就这般糊里糊涂的过去,不如殿下让她将话说完。”
“若她所言是真的,自该叫行凶之人伏法以正法纪,若她所言有假,太子殿下再行惩处就是。”
沈霜月用力挣开谢淮知,急声道:“民女所说若有一句妄言,甘受砍头流放之刑!”
她这一句话落下,殿中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就连沈令衡也是急声道:“沈霜月……”
“沈大公子。”
沈霜月猛地出声打断了他,“你曾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你长姐,曾无数次对我打骂羞辱,只为替她讨还公道。”
“你与她姐弟之情远胜其他至亲,如今你长姐身死有异,甚至是遭人谋害致死,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到底是被谁所害,不想替她讨个公道?”
沈令衡脸色顿时一白,他听懂了沈霜月话里的意思,在场其他人也都听明白了。
他为了长姐的死,能对亲妹妹动辄打骂,毫不在乎往日兄妹之情,如今沈婉仪之死存疑,他却不肯追问真相,那他当初为了沈婉仪的死,对沈霜月咄咄逼人、百般辱骂,又算是什么?
“我们自然想要知道长姐之死的真相。”
徐氏连忙拉着沈令衡的手,心中不安极了。
沈霜月态度太过冷漠,对沈令衡如是,对沈婉仪也如是,徐氏是亲眼见过她有多在乎那个姐姐徐氏的,可如今提起沈婉仪却一口一个“你长姐”。
她怕,今日之事恐怕麻烦了。
“行了。”
太子脸色陡然一沉,“沈氏,你既然敢以性命为赌,那孤便允你说就是,但你若敢有半句妄言,今日就不必再回庆安伯府了。”
“太子殿下……”谢淮知急切出声。
“孤说了,让她说。”
太子抬眼冷漠:“沈氏大闹东宫之宴,她若有妄言,以性命相抵弥补你们庆安伯府名声受损之事,孤也自会替谢老夫人澄清真相,还是庆安伯对孤的话有意见?”
谢淮知脸上瞬间苍白,他死死抓着掌心低头:“微臣不敢。”
太子妃看着谢淮知退到一旁,这才温声道:“沈氏,你且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