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丽!你什么疯!”
盍山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说我疯?你个丧良心的白眼儿狼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还敢说我?”
她怒了,她生气了,她甩出了一巴掌。
巴掌声响彻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你居然这么污蔑我,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马包文被她的这一巴掌的打的起了火气,但长久以来的懦弱让他做不出激烈的事,结果没想到盍山不依不饶的,又狠狠甩了他几巴掌。
等她停手的时候,父子俩抱在一起瑟瑟抖、默默流泪,都不嚎叫一声,活像她是个恶霸。
盍山咂舌,心里怪不好受的。
这揍人没有配乐,让她打的都没那么爽了。
“还不赶紧去给我做饭”
马包文抹了把眼泪,抱着儿子起身。
“慢着”见他惊惧的看过来,盍山啧了一下:“桌子上的等我给你们收拾吗?”
他红肿着脸,立即收拾好,忍着心里的憋屈煮面,盍山就在厨房旁边守着,怕他在里面吐口水。
吃饱喝足后,她跟个大爷似的把碗一推摊在沙上,开始指挥父子俩将搬来的全部东西规整好,其实他们要是奋起反抗也没关系,她也不会强迫,反正整不整的对自己又没影响,她纯粹就是看不惯两人闲着。
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马包文突然惊醒,看了看手表,马上就要错过上班时间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埋怨盍山怎么不叫醒他,但很快记起昨天生的事。
赶紧穿好衣服裤子,这时儿子已经醒了,见他要走扒拉着不放,非要跟着一起,马学昭现在心里害怕妈妈,觉得她变得更可怕了,不仅臭脾气还会打人。
但马包文是去上班,怎么会带他一起,这可影响不好,就随便哄了两句急匆匆的离开了,留下马学昭在屋子里哇哇大哭。
盍山被吵醒,起床气颇大,在屋里怒吼一声,将人吓的没声了才继续睡。
另一边,马包文骑着自行车,到了厂门口才有空摸摸自己的脸,早上照镜子的时候他看过了,虽然有些肿,但好在手印没了,不会被人看笑话。
进了厂里,大家都已经坐到了工位上,他勾着肩膀悄悄坐好。
马包文的职位是厂办主任,主要就是协调好厂内工人的需要,让工人们更好的上工,他今儿来得晚,领导已经过来好几趟了。
等他着急忙慌的进了领导办公室,领导倒是没多苛责,毕竟在他看来马包文还算老实,脾气也是他见过最好的,基本不会红脸,说好听点儿叫老好人,难听点儿叫怯弱,但他本来就是为了工人们的需求工作的,可以最好的解决矛盾,所以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领导找他也没别的事,是最近厂里招了一批新工人,想着他们不懂,就让马包文去带带,把人教一教。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马包文以前也这样做过,所以赶紧应了下来,去领新工人。
新工人一起的有四个人,两男两女,早就等着了。
马包文将人带到了车间,他们厂子是做衣服的,每个工人负责的环节都不一样,他就负责给他们细细解说。
在解说的时候,他现新来的其中一个女工人特别专心,一边听他说,一边时不时的笑着点头看他,也不插嘴。
几人上午都在熟悉车间环境,下午自然就开始上手了,但他们才来,马包文还需要照看着,看他们磕磕盼盼的开始动手,其中有不熟悉的他还要教一教。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上午那个女工听得最认真,但做的时候比其他人都慢,问马包文的次数多了,她就微微低头不好意思的笑:“我太笨了,真是麻烦马主任了”
人家这么客气,马包文自然不好多说,教的也更认真了,两人一来一往的,也更熟悉了,下午完工的时候,这位女工还提议呢:“今儿咱们初来乍到,能学的这么快还要多亏了马主任,以后恐怕还得麻烦您,不如咱们今儿出去请马主任吃一顿吧,表达一下咱们的感谢”
其他三人听了自然无不应,毕竟大小是个主任,交好了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马包文倒是不好意思,眼睛在女工身上看了好几眼:“不用不用,大家都是同事,不要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哎呀马主任,你就别推辞了,走吧走吧”女工将人袖子一拉,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嗔怪,听得马包文红了老脸,不再拒绝。
晚上五人倒是玩了个尽兴,几人有意吹捧,让在家里受挫总是被骂的马包文得到了虚荣心,顿时酒壮怂人胆,开始夸夸其谈,完全不复在家里屁都打不出来的模样。
最后几人有些喝高了,但明天还要上工,他们很快结束回家休息。
走到最后的是马包文和女工,马包文喝的有点儿上头,被扶着还不消停,嘴里叭叭叭个不停,女工倒是不嫌弃,嘴里轻轻柔柔的应和着。
两人搀扶着走了一段,终于要走到这条路尽头了,马包文脑袋被风一吹,清醒了许多,他知道该回家了,但他心里突然有点儿舍不得。
“周芬,该、该回去了”
女工周芬含笑点点头:“好,那马主任你一路小心,明天见”
马包文:“好、好的,再见”
两人依依惜别。
等走到家门要开门的时候,马包文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此刻他并不羞愧自己漂浮的心思,反而隐隐带着期待与快意。
瞧,何丽丽,让你整天对我大吼大叫,你以为我怕你吗?外面温柔的女人多的是!
他开门,屋里黑漆漆的,想着进卫生间洗漱一下,因为闻着好像半边身子是酒味,半边身子是香水味。
“爸爸呜呜呜呜”突兀的哭声响起,马包文一顿,连忙将灯拉开,就见儿子坐在沙上哭的可怜兮兮的,身上的衣服好像还被烧了一截儿。
“学昭!你怎么了”
“呜呜呜妈妈不给我饭吃,我自己烧火把衣服点着了呜呜呜呜”
马包文大惊,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伤到身上。
酒胆还在,他愤怒的冲过去砸着盍山的房间门。
“何丽丽你这个疯女人你是不是不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