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丽是睡着了,可被她揭开身世的丁红却还坐在自己家的床上,想一阵,哭一阵,哭一阵,又想一阵,一点睡意都没有。
丁红活了四十多年,突然,脚下的根基塌了。
……
早晨,丁丽醒了,睁开眼的丁丽现自己侧身向里躺着,对面的刘晓军已经不在床上了。
丁丽转脸看了看床头橱上的闹钟,看见指针已经指向七点零五分,丁丽脑子嗡的一声,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她一边喊一边从卧室跑了出去。
“瑾瑜!快起来!到点了,快点快点!”
瑾瑜今年秋天刚上高一,高中部学习紧张,要求学生七点之前到校,这可麻烦了!
客厅没人。
丁丽又奔向瑾瑜的房间,推开房门,里面也空无一人。
瑾瑜去哪儿了?
刚睡醒的丁丽有些愣。
莫非是刘晓军送瑾瑜上学去了?
丁丽站在女儿的房间门口正在想着,忽然,自己卧室里的闹钟铃声响了。
闹钟的设定,已经从丁丽定的早上六点调成了七点十分。
餐桌上,有一碗温热的豆浆,还有两片面包,一个煎鸡蛋,都用盘子仔细地扣着。
……
坐在餐桌前,丁丽坚硬的外壳好像被谁戳破了一个洞。
“小丁,今天是第三天了,你要是继续这个态度,咱们可能就要换种方式了,你从参加工作,一直认真勤恳,组织就是要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你不要不知道珍惜,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有检举信,还不止一封。”
负责谈话的一个副局长刚坐定,就严肃地对丁丽说道。
“……”
丁丽低着头,还是没说话,但没过一会儿,丁丽的鼻尖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个变化,对面的那个副局长清楚地看在了眼里。
一夜未眠的丁红,早上把丁峻送到学校,然后去了服装城的店面。
时间有些早,服装城的人不多,大多是来开门营业的店主。
丁红拿着笤帚想要打扫卫生,可站了一会儿,又把笤帚放下了。
丁红锁了店门,从服装城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
孙兰英和丁福全的墓地,在淄城东郊的双峰山陵园,因为不是什么节日,陵园里面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丁红下了出租车,先去陵园的服务处,买了不少祭品,然后拎着从服务社出来,往山上走。
陵园依山而建,孙兰英和丁福全的墓地在半山腰。
丁红沿着那条直通山顶的台阶路,拎着祭品,拾级而上。
丁红看见,台阶的远处,有一个穿蓝大褂的工人正拿着一把扫帚在扫地,出一声一声的刷刷声。
“上面不能烧纸,山下有专门烧纸的地方。”
丁红走过扫地工人的身边,那个扫地的工人突然抬头对她说道。
“我知道,师傅……”
丁红答应道,可当她转脸去看那个扫地的师傅,却愣在了那里。
扫地的师傅,居然是高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