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一些玛瑙玉器,以此来彰显她的身份。话说的傲慢,瞧见段柏庭了,开口便是:“怎么没把宋家那丫头也一起带来?”
佣人上了茶,在纸上写下茶的名字。
这里的佣人都不会说话,老一辈的人特地找人算过,言多必失,祸从口入。谨言慎行做到极致,干脆连话都不许再说。
包括这里的选址,布局,朝向,都找风水师算过。以及那棵嘉立在天井下方的迎客松。阴客送。
做多了亏心事,就怕夜半会有鬼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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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为了一个月后祭祖的事情。"
祭祖是段家每年的习俗。
由长子长孙操持。
大伯去世后,担子便到了他这儿。“我知道。”
江绾提醒他:“记得把宋家那丫头也带上。”
段柏庭不留一丝情面,直接拒绝:“她来不了。”
江绾一愣:"为什么来不了,你结婚了,按理说她也是段家的一份子。"
"她只和我有关系,和段家没关系。"这句话,像提醒,也像警告。轻描淡写的将宋婉月从这个家里摘出去。
段柏庭不打算在这里久待,该说的话也说了。他整了整衣袖站起身。目光看向坐在一旁,全程一言不发的女人。她是段柏庭的表妹,但两人没有多熟络,连见面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阴翳的人,从阴翳的地方离开。周身萧瑟比这冬日还要更盛,段柏庭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靠着院墙,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
他想起他出门前宋婉月说的那句:那你早点回来,没有你,我一个人睡不着的。
他给覃姨打了一通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段柏庭轻声询问:"她睡了吗?"
覃姨说:"早睡了,一个小时前我过去敲门,就没了声音。"段柏庭掸烟灰的动作顿了顿,一时失笑。自己倒真把她张嘴就来,哄人的话当了真。
那根烟抽了大半,天色混沌不清。或许真有风水之说,不然为什么一靠近这个地方,天空的颜色好像都变得格外阴沉。
隔着袅袅升起的灰白色烟雾,段柏庭最终还是给宋婉月打了电话。
拨至第二通时,才将人吵醒。她迷迷糊糊的声音,透露此刻处于半睡半醒间。
"嗯?我没点外卖啊。"
带着困倦鼻音,声音有点闷,但仍旧软糯娇气。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念头将她吵醒。总之,他突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饿不饿,我给你带点宵夜回去?"
"宵夜?"她嘟囔起来,"《城市管理条例》第三
十一条规定……三十三条,第几条来着,摆摊会罚款。"
声音有气无力,说话也颠三倒四。
"刚刚听到有人在外面打雷,迟到了一点,离小学很近,我以为那条裙子能买到的,结果被人先预定了。"
段柏庭抽完那根烟后,坐进车内。
极富耐心的将她这段毫无逻辑的梦话听完。最后柔声问她:"什么样裙子?"她呜咽一声:"很漂亮的裙子,我很喜欢,庭庭也一定会喜欢。"
他沉默下来,几秒后,又笑着安抚她:“裙子的照片有吗,或者,你形容一下。”宋婉月嘀咕一阵,突然安静了。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上高架。。
宋婉月恢复清醒的声音才再次打破沉默。“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不等段柏庭告知,电话是他打过去的。她就哼哼唧唧撒起娇来,指责他大骗子。"说好早点回来的,现在都几点了。我等你等到现在,一直没睡。"
刚才还在说梦话的人,是怎么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
段柏庭和她道歉,说自己在路上了,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
"饿不饿?我给你带点宵夜回去。"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饿了。不用带,你人回来就行。"她说。段柏庭稍作停顿:"覃姨睡了,不要麻烦她。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吃什么,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她大约是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声音有点沉闷。段柏庭并没有很快反应过来。待想清其中意思后,他面不改色地看向窗外。
“嗯。”他简易的答。
宋婉月语气乖乖的:“那你要快点哦。”
她很像那种幼体抚慰犬,能够敏感的察觉到对方身上的低气压。然后通过撒娇卖乖的方式,将对方的烦躁和阴霾一点点抚平。
段柏庭笑了笑,声音温柔:“乖乖等我,别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