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混着血雾,呛得人不停咳嗽,胸口闷痛。
应向沂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朝着白虎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腿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被地上的尸体绊住,踉跄着朝前扑去,摔在满是伤口的尸体上,被糊了一脸的血。
应向沂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吐又吐不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现在的体验感不似之前在梦里,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受了伤,摔倒了,但感觉不太明显,十分轻微。
白虎低下头,妖冶的红瞳注视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出愤怒的吼声:&1dquo;你还想阻止我吗?”
应向沂下意识回道:&1dquo;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了,再不回头,白虎一族都将陷入囹圄之境。”
这不是他的声音,沉重又威严,像是久居高位。
言辞之间饱含悲切,又带着一丝疼惜。
白虎比想象中庞大许多,看上去十分威武,一只爪子都比几个人大。
它雪白的皮毛被鲜血染得斑驳,低垂着头颅,居高临下地看过来,令人不寒而栗。
应向沂心里一紧,分神去思索眼前的一切。
梦境一直都在他的控制之中,最近他也没有研究剪纸,照理说一切不该生变化。
除非是有外人影响了梦境。
思及此,应向沂的心情越沉重。
也不知小变态会不会被卷进来。
环视四周,全都是尸骨,除了他和白虎没有其他活物。
如果小变态也来了这里,只能变成白虎了。
这样一想,面前的白虎瞬间没有那么可怕了。
应向沂不合时宜地想起之前的事,小变态也曾变成过老虎,没有攻击性,像一只大猫。
对方真的如同说过的一样,从来没有想过攻击他,即使变成凶猛的进攻型动物,也只是压着他蹭蹭腿。
很好,《只是》。
应向沂强行命令自己住脑,他好端端一个直男,被摧残到现在,尺度竟然潜移默化地变得这么大了。
白虎愤怒至极,一爪子挥开了面前的尸骨:&1dquo;如何能回头,我一步步走到今日,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连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你说我如何能回头?”
它出悲凄的吼声,字字泣血,声声含泪:&1dquo;神君,我便是回了头,也没有岸了。”
&1dquo;我要这人间,为我所爱之人陪葬。”
在它身后,堆积成山的尸骨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灰烬被被锻造成灰白色的巨型棺材,棺材上遍布鲜血勾画出来的繁复纹样。
应向沂觉得有些眼熟,正准备细看时,眼前一黑,意识被抽离。
他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悲泣的哀吼声。
应向沂坐起身的动作太猛,睡在他胸膛上的小蛇被甩到了地上。
迟迢摔得七荤八素,呆呆地仰着脑袋,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许久没有做过不是人的梦了。
迟迢缓了一会儿,逐渐找回思绪,随着伤势的恢复,他睡醒后的迷糊时期越来越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