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不懂这些,撑起上身看他:“什么是伙夫?”
方子晨给他解释,说:“就是专门给人做饭的,你想啊!当兵的也要吃饭啊,他们妻子夫郎又不在身边,总得有个人给他们做饭,不然打仗站岗的时候,不可能半道打报告说‘我肚子饿了,饭还没煮,先不打了,我先回去煮饭,吃饱了再来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吧。”
赵哥儿一想,也对,可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一封信回来。”
“刘小文他识字吗?”
刘小文那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彻彻底底的文盲,赵哥儿摇摇头。
“那不是正常,”方子晨两手枕在脑袋下,微侧着脸看他:“他不识字怎么给你们写信啊?就算叫人代写,边关离我们这儿十万八千里,家书谁帮他送啊?就算有人帮,那肯定也要收银子,他有银子么。”
他声音困顿,打了个哈欠:“快睡吧!没准过几天就回来了。”
六月底,码头的货终于全部卸完了。
这也意味着要失业了。
方子晨心情有点不好,趁着午时休息时间出来逛了一下,不知不觉来到镇上的糕品斋。
有个背着包袱的汉子正在里头结账,那伙计见他买的都是一些姑娘哥儿喜欢的款,便笑着打,道:“客官给谁带啊?”
“我家夫郎。”那人说。
“那您夫郎可真是有福气。”
那人笑笑,接过糕点往门口走,方子晨看清这人模样,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
真他妈的晦气。
马大壮是不是长了张大众脸,怎么走哪儿都能看见跟他长得像的人。
方子晨逛街的心情瞬间就没有了。
这天晚上结算工钱,见他闷闷不乐的,船管事逗了他一声,等人都走了,拉着他到一旁,说:“我有个活儿介绍给你,你做不做?”
方子晨眼睛一亮,急忙点头:“做啊!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儿,我都能做。”
“我堂哥在醉宵楼里当掌柜,他们那儿正缺个算账先生。”
之前方子晨交上来那两本账本,他拿去给东家看,东家后来跟他说一处错的地方都没有,还问他找了谁帮忙,账算的漂亮,账目也列的清清楚楚,直夸这人有些本事。
正巧前儿个他堂哥找过来,两人喝了点酒,堂哥就开始吐苦水,说楼里招了几个人,做的都不太行,马马虎虎的,老是出岔子,他既管着事儿,又要管着账,根本忙不过来。
船管事想着方子晨做事儿勤勤恳恳的,当下就跟他介绍了方子晨。
堂哥说可以让人过去试试。
方子晨鞠了一躬:“真是太谢谢您了!”
船管事摆摆手:“就一句话的事儿,成不成还得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