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而后面露愠色;任千行冷冷的哼了一声,任青澜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叶昀被吓了一大跳,想要上前询问苏洛,却迫于情势无法开口,周围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江怜南神色复杂,而唐念则微微皱了皱眉,面带不解。
苏洛将周围人的神情都收入眼底,暗中用力咬了咬牙。那日在她负气离去后云湖盟的人一定是商量出了什么对策,而她对此一无所知,莫名其妙的着了道,可笑她还对劫狱心怀愧疚,却不知那根本就是别人留下来的饵,只等她傻傻的上钩。
任青澜理所当然的将苏洛的沉默理解为了心虚,她嗤笑了一声,负手来到苏洛身旁,居高临下的藐视她,“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洛没有开口,她回忆着这些天频繁突的变故,安静的看着任青澜的脸,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落入这样明显是陷害的圈套里,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而陷害她。苏洛绝不相信这个人是此刻趾高气扬的任青澜,然而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
“不说话?没关系,我来替你说。”任青澜来回踱了两步,斜眼一瞄苏洛。黑衣少女脸上带着少有的沉默与一丝无措,她从来没见过苏洛这么吃瘪的样子,还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心中实在是暗爽的不行。
“早在你给我下毒的那一晚我就怀疑你了,哪有那么刚好的事,林远师兄正好就倒在我房间外面,定是你为了掩人耳目而设计了这一出,至于原因……”任青澜看了她一样,对自己的推测很有信心,“是为了天魔噬心*罢。”
那一晚苏洛只是顺手打晕了她,根本没有下毒一说,然而现在显然不是争辩这些小细节的时候,苏洛沉着脸听她继续说,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是如何被牵扯上那邪功秘籍,再一步步沦落到如今这个局面。
“如果七星连环坞是最初拥有邪功秘籍的势力,那么谁能保证在围剿过程中没人趁机拿到了这天下人垂涎的秘法?特别是某些师承出身就很有问题的人。”任青澜意有所指的看了苏洛一眼,继续说道,“而林师兄偶然间现了对方这个秘密,因此被下毒灭口,对方担心身份泄露,因此急于杀掉所有知情人,除了窥晓秘密的林师兄外,当其冲的就是七星连环坞的岛主们。我猜的没错吧,苏姑娘?”
“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黑衣少女冷声回答,“我苏洛想要杀谁,根本用不着下毒。”她抬起头,目光却是看向萧云而不是任青澜,“再者林师兄事当日我人在堡外,根本没有动手的时间。”
“那只是你的说法而已。”任青澜嗤之以鼻,“我没记错的话,苏姑娘那一晚是很少见的彻夜未归吧?这不是很奇怪吗,你一直住在堡内,为何独独在那一日彻夜未归?”
苏洛张了张口,却不想将自己那一日是为跟萧云起了争执才离开云湖堡的原因说出来,她看向了萧云,却现紫衫青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信任。于萧云而言,那一日的苏洛的确有些异常,以往即使闹别扭苏洛也不会一夜不归,她只说自己那晚遇到些意外,却将具体原因略过不言,苏洛无法将李舒夜的身份抖出来,这也让她跟萧云之间多了一丝隐瞒。
苏洛不言,周围的议论声也就越来越强,不少人眼中都透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毕竟任青澜说的有理有据,而苏洛看上去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说来林少侠武功高强,是青麓剑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那一晚打斗的动静之小以至于我等均未听得风声。单打独斗能轻松制住林少侠者,这云湖堡内可不算多啊。”人群中一人的声音传来,却是南洋某个镖局的头头,“任盟主自不必多说,江掌门虽然异术了得,拳脚功夫却不会是林少侠的对手,如此推算下来,除了萧家的萧云少侠,最有可能的便是血魔传人了罢。”
他那一声‘血魔传人’喊的洪亮,声音在人群中传出很远,苏洛微微皱起了眉,而四周的议论声则更大,不少人都想起了十多年前穆星洲血洗云城的过往,那样如悍匪般以一敌千的身手与对妇孺也不放过的心狠手辣,要是细论起来,怕是要比那天魔噬心*还要邪上几分。
“所有接触过七星连环坞的人之中,想来想去也没有比苏姑娘嫌疑更重的人了,毕竟其他人都是出身名门正派,自幼有良师益友相教,分得清是非善恶,而不像某些人,竟能当众为贼人开脱,为此甚至怀疑其本门师兄来。”任青澜轻哼了一声,明显指的是那一日苏洛当众与萧云起的争执,她对七星连环坞的维护之情是在场所有人都见证过的,根本由不得她出声辩解。
“……据说血魔早年也与魔教之人交好,说不定这次天魔噬心*流落于世,就是他们暗中策划的结果,我早说过这血魔传人邪的很,轻易信不得,谁知道她师父又在打什么恶毒的主意……”人群中有一青麓剑派的弟子轻声嘀咕,林旭一听要遭,还未出声制止便感觉耳旁掠过一阵凉风,绯刃的刀尖已经停在了那大言不惭的弟子喉间,惊的他脸色惨白,额间不断溢出汗来。
“若再对家师出言不逊,休怪苏洛剑下无情。”苏洛的神色冰冷,看的那青麓弟子全身颤抖,跌坐在了地上。先前任青澜那样诋毁也不见她怒,却是听不得一丝无凭无据侮辱师父穆星洲的言语出现。
苏洛一拔剑,四周的氛围顿时紧张了起来,不少人也同时拔剑对准了她,只要黑衣少女有任何动静便会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