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提醒他一般,明楉猛地抬头。
恰好,跟前就是快要经过的程闫夏。
“程哥,明天再来啊!”
“好嘞!”应声的是嵇在桑。
周围除了几个打篮球的,已经没什么人。明楉大着胆子,将目光放在落后一步的程闫夏身上。
他背上自己的书包,漫无目的地跟了上去。
男生的衣服汗湿了,黏在后背。明楉在其身后不远,能直接分辨出程闫夏的味道。他衣服上有熏香,曾经也被用在自己的衣服上。
明楉光是捕捉到一点,迷茫的心就能安稳不少。
忽然,前方的程闫夏停住,书包捏在他手上随着他转身而荡起微小的弧度。
明楉又走了几步,才觉他好像面对着自己。
他扬起笑,跑了几步到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男生跟前。“夏夏。”
程闫夏头丝儿掉了几缕在额角,上面沾着析出的汗水。俊脸上透着刚刚运动完的绯红色,离得近了,明楉觉得自己甚至快挨着个火炉。
他在离程闫夏两步的位置停下,又亲昵地叫了一声。
程闫夏看着他脸上的明媚笑意,不知怎么想到了他妈养的那只猫。只要一回家,就会喵阿喵的找他。但显然,明楉一开始就对他的态度让程闫夏不得不思考他的动机。
他不喜欢黏得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人。
还是个陌生人。
程闫夏眼眸愈深,几乎跟渐渐落幕的天色融合。
他冷然道:“我们不熟。”
“还有,别盯着我,我不喜欢。”
明楉只觉心肺一刺。脸上的笑容像被融化的雪,渗透进泥里。
顷刻间,荡然无存。
泪花瞬间冒了出来,模糊了视线,只能看清那个毫不迟疑转身后走得越来越远的人。
那一刻,明楉才建立起来的斗志直接崩塌。
若说他妈唐知兰是明有林的莬丝子,那他明楉又何尝不是呢……
谁能想到,本以为死亡就是终结,可一觉醒来却回到了他人生中最暗无天日的时候。像硬生生从梦中抽离,重归入自己的阴暗角落。
能支撑他有反抗的勇气的,就只有程闫夏。
可现在呢……明楉指尖掐住手心。
刺痛唤醒了部分心神。他眨眨眼睛,脸上余下两行泪。
小气,爱哭,软弱,笨……
他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夏夏喜欢的东西。
怎么办,他好想将自己重埋入雪中,以期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他的先生已经在身边了。
多希望这是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