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护头,紧闭的双眼上长睫像脆弱的蝶,颤抖不已。
本以为今天栽了,但腰间一紧——
一股巨大的力气拉扯着他往前,身体随着惯性猛地撞入熟悉的怀抱。
“程哥!”
“我,我们可没有惹你。”
“他既然是你的人,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先,先走一步。”
程闫夏这些天心中堆积起来的郁气在见到明楉被打时直接到达顶峰。他眸底暗沉无波,却是猛地朝着唐稷方重重一踹。
“打了人,就这么算了?”
程闫夏语气极轻,但像刀片一样寸寸割开这些打着收保护费的名义捞学生钱的二流子。
“程,程哥!是我们老大让我们做的,真的是我们老大!”
明楉听着他们的交涉,这才软了手脚靠在程闫夏的怀里。
耳边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单单是听着,就给了明楉无尽的安全感。他后怕着,手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角。捏得指节泛白。
明楉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刚刚他差点又被打了。
唐稷方扫过所在程闫夏怀里的人,眼中的精光一闪。他顾不得肚子上的疼,笑嘻嘻道:“表哥,你怎么不说你认识程哥呢?”
明楉听他的声音一愣,随即意识到还有人。他松开手垂头站在一边。
“不认识。”
他双手握拳,从男生那里汲取了足够的勇气。双目直视吊儿郎当的唐稷方道:“唐稷方,你做的这事儿,舅舅知道吗?”
“我做什么了?”他小心看了一眼后边那群人,像忽然有了底气,“程哥,我只是跟我表哥借点钱而已。对吧,表哥。”
“不,你是想抢钱。”明楉的声线偏软,即使说的话很强硬,但依旧听着糯糯的,对人没半点压力。
“明楉!别给脸不要脸!”
程闫夏一拳扫过,带起破风的声音。刚才还神气的人顷刻间捂着嘴痛呼出声。
“既然是赵三思找的你们,那我就去问问赵三思。”
边上的杂毛儿见状,对着唐稷方咬牙骂道:“你他妈的,跟老子说的是什么,轻轻松松?这下好了,招惹了程闫夏的人!”
“啊!别打!明楉是我表哥!程闫夏肯定也会护着我的!”
“打!他妈的使劲儿打!”
——
“喂,程哥啊-打球吗?”
“赵三思,学校外面,你的人伤了我的人,说你指使的?”
听筒里的声音立马暴跳如雷:
“放他娘的狗屁!”
“老子自从被你打了后,安分守己好多年了!”
程闫夏低头,看了看明楉圆咕隆咚的旋。语气漠然:“是嘛,那你那兄弟?”
“我给你个交代!”
“好,明天。”
程闫夏挂了电话,拎着明楉还松垮的后衣领抬了抬。“怎么,不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