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姝没反应过来田甜是谁,小西解释:“就今天问你为什么来做模特的妹妹。”
乔姝愣了愣,小西又道:“我开始觉得不像你,是拿她和现在的你做比较,刚刚仔细看了一下,才觉她其实很像以前的你。”
“像十九岁时刚出道的乔姝。”
刚出道时的乔姝是什么样?
乔姝坐在会议室里,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仔仔细细将这句话又思考了一遍?
其实她不大记得了。
那段时间她大部分的时候都在为江知野的事情而伤怀,他走得那样突然,连声招呼也没打,纵然她在心里给他找了千万理由,也给自己找了千万个不去怪他、不去挂虑他的理由。
但仍是难以抵挡心里浓郁得化不开的思念。
她记得小时候读诗,看到人家写:“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还觉得写诗的人太夸张。
她没怎么尝过思念的滋味,很难想象要多想念一个人,才能与广阔得看不见边际的海水作类比。
直到后来她上天入地也找不到江知野。
找不到怎么办呢?
她总不能不生活了。
于是她就只好将她所有的精力全用到工作里去。
想念是无穷尽的。
于是工作就也无穷尽。
直到她连轴转了大概两周,眼圈黑到化妆师都开始抗议,然后因为身体虚脱而晕倒在摄影棚里时,ada才强行将她的工作暂时停掉。
带出数个名模的金牌模特经纪人,入行以后见过各色各样的小人,像乔姝这样努力的也不是没有,但努力到将自己累进医院里,昏睡了两天一夜的,她也确实是第一次见。
成功人士最缺乏的便是同情心,当时她对乔姝并没有出言安慰,只是说:“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指望她在任何方面,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她声音冷淡,讲完,就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前来照顾乔姝的小西撇嘴撇了好半天。
“什么人啊……”她嘟囔,“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但是,从那之后,乔姝却不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并不全然是受ada那句话的影响。
更多的,是在ada说完那句话后,她脑海里忽地浮现出一个人,依稀记得是在某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她与他一起挤在楼顶他自制的那间“浴室”里。
天已经入秋,露天的“浴室”渐渐使用得少了,更多时候,他们会选择去附近的集体浴室里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