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冰瞅了他一眼,原本不大想说,毕竟难免有影射之嫌,可又觉得这人并非那等迂腐不化之辈,便又决定要说了。
“我笑楼上那些人肚里都是学问,心里全是算计,空披着读书人的壳子,却比商贾还市侩。”
正给谢显斟茶的长随一听这话,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你这不是指桑骂槐吗?!
谢显扇风的手一顿,笑容就这么凝住了。
马冰眨眨眼,很小声的说:“是你非要让我讲的……”
这可不赖我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显捏着额头叹了口气,然后竟吭哧吭哧笑起来。
马冰:“……??”
有什么好笑的?
但谢显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笑就停不下来,垂着头,半趴在桌子上浑身抖,引得附近几桌客人纷纷扭头看。
瞧瞧,真是科举害人啊,又疯了一个。
谢显背向大堂,人们只能看到一个抖成筛子的背影,马冰被迫承受一干注视的目光。
她忽然有点羞恼,脸上热辣辣的,“到底哪里好笑了?”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谢显笑得更厉害了。
马冰:“……”
这人脑壳有包哦!
长公主之所以会下嫁于他,定是被美色所误!
马冰气呼呼站起来要走,却被谢显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捏住衣角,“哎呀,不要生气嘛。”
他分明已经4o岁了,眼角也出现了一点细纹,但这非但没有有损他的容貌,反而更增添了一种时光磨砺特有的成熟和沉稳。
像现在这样抬起眼睛,沁着笑意说好听的话时,恐怕没有几个人抵挡得住。
至少马冰觉得自己不行……
她又闷闷得坐了回去,忽觉光线暗了几分,抬头一瞧,谢钰正站在方才谢显站的位置,满面诧异,仿佛在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混到一处的?”
谢显一张脸登时就亮了,开心招呼道:“巡完街了么?快进来吃些点心。”
马冰:“……”
喂,桌上的点心是我买的!
怎么说呢,马冰就觉得或许谢钰其实并不大想进来。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挣扎,最终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认命似的绕了进来。
谢显拉着儿子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看了半日,跟着叹了口气,“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