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沿着那鲜花连廊往前去,还没到前院,就听见一阵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嚎叫。
正假寐的猫儿被惊得跳了起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留下“喵”一声叫,滋溜一下钻到花丛中不见了。
谢钰的眉心跳了跳。
他叫住不远处的杂役,“前面在做什么?”
那杂役神色复杂道:“就是方才元大人带回来的一位姑娘,好像是个大夫来的,才刚问完了话出来,说来都来了,顺便给大家义诊……”
道理谢钰都懂,唯独不明白那一声惨叫从何而来。
那是看病还是行凶?
杂役张了张嘴,“大人,您还是亲自去瞧瞧吧,这三言两语间,如何说得清呢?”
谢钰真就去了。
前院有一处极大的空地,日常做演练之用,此时被无数来看热闹的官吏、杂役围得水泄不通,只看到乌压压的人头,听见此起彼伏的哄笑。
看着眼前的人墙,谢钰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老实讲,他有点想挤进去看,但……又实在做不出扒拉人的举动,着实左右为难。
可巧有个衙役正歪头与同伴说话,无意中往后一瞥,“谢大人?!”
这声儿一出,周围一片人齐刷刷回头,瞧见谢钰后齐齐抱拳行礼,“大人!”
谢钰嗯了声,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
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最先出声那衙役眨眨眼,试探着往外让了让,“大人,您请?”
谢钰递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能在开封府做事的,眼力见都不差,于是众衙役顿时恍然,纷纷向两侧退让,瞬间空出来好大一条通道。
下属们一番好意,若拒绝未免太不近人情,谢大人勉为其难地走进去,一抬眼,正中央极具震撼性的一幕扑面而来:
老大一个汉子侧躺在地上,血气上涌满面赤红,嗷嗷叫着乱扭。而传说中被带回来问话的马姑娘一只膝盖杵在他胯骨上,一手按肩,一手反向扭着对方的胳膊,视对方的挣扎为无物,笑眯眯力。
就听咔嚓嚓几声闷响,众衙役们纷纷变色,那汉子猛地瞪大眼睛,浑身一僵,然后就像条被丢上岸的死鱼一样,软趴趴瘫了下去。
“行了,”马冰站起身来,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后背,“别装死了。”
那汉子的魂儿好像都被方才那几下扭飞了,躺在原地放空许久才慢吞吞爬起。
他的目光涣散眼神呆滞,行动间十分僵硬,仿佛已经死过一次。
他试探着走出一步,咦?!咦咦咦?!腰不疼了!
“妙啊!”
马冰笑道:“你早年力不当,又累得狠了,腰背的骨头都有些错位,如今虽然按回去,但这些年造成的损伤却无法弥补。不过若日常保养得当,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每逢阴雨天就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