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婶婶心思最细,又都是女人家,天然一段亲近,或许能看出什么。
“对了,范石溪的卷宗给宋推官送去了么?”涂爻问道。
“才刚元培回来,已经让他送了。”
谢钰面不改色道。
涂爻:“……”
你还真不心疼他。
行吧,反正被骂哭也不止一回了。
习惯就好。
谢钰垂眸吹了吹茶梗,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
下属么,合该这么用。
两人又说起慕笙舞弊一事,涂爻唏嘘道:“十数年寒窗之苦非言语能道尽,既然疑点重重,你们就多辛苦下,莫要让舞弊者逍遥法外,也别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他虽出身世家大族,却也是一层层考上来的,也曾亲眼目睹那些寒门学子的不易,当真是千难万难。
好不容易走到殿试这一步,若因被陷害而使得前半生的努力付之东流,何其不公。
“大人,”有人在门外传话,“外面来了个叫李青禾的进士求见,说是慕笙的同乡。”
昨天殿试结束,皇上当场定了状元、榜眼和探花,余下的二甲三甲名单也在傍晚公布。
慕笙未能参加殿试,榜上无名,而其余一干台州学子经此一吓,大失水准,俱都跌出二甲,在那三甲同进士名单上挨挨挤挤,十分凄惨。
还没出考场,李青禾就知道完了。
殿试不能弃考,他甚至有些后悔这次来参加春闱,不然也不会这么倒霉撞上。
他好歹勉强稳得住,斜前方另一位慕笙的保人同乡却全程抖若筛糠,几层衣裳都被冷汗湿透,仪态全无,路过的考官无不摇头。
走出考场后,那学子直接蹲在地上抱头大哭,“完了,完了啊!”
御前失仪,即便他勉强上榜,恐怕也仕途无望了。
有不少外地考生与他们相熟,见状心中五味陈杂,既因为侥幸而心存愧疚,又因为少了强力对手而耐不住狂喜。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天公不作美,也怪不得他们了。
看榜归来的李青禾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客栈,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自己,进门就现黄家父女已经等在包间里了。
黄友田本想慰问一回,可亲眼见了才知道,这种事断不是几句温柔话就能回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