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岚影:……
摇光现旁边的靴子又立了起来,还依稀散着热气。
“怎么回来了?”
他佯装正经地,明知故问。
“你——”
江岚影浑身紧绷,“你都想起什么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
“你从哪段开始看的?”
“我从头开始看的。”
江岚影自闭了。
她不说话,摇光还以为是自己答得不够清楚:“就从你中毒当晚,我被拖进你的魔尊殿,当时你在榻上,我——”
“闭嘴。”
江岚影错动靴尖,抵在另一只靴子的靴尖上。
恍惚间,摇光满口的浑言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堵住,江岚影也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两只靴子迅错开。
一片死寂之中,榻上的“小道士”轻声说:“这伤——”
江岚影立刻就想起,这是她被窥见玫瑰疤痕的那天。
记忆中的“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她”旧伤作,要孤零零地淌一夜的血。
被“她”拿起的瞬间,摇光转附在飞扬的绛衣下摆上,而江岚影则附着在那块刻有“秋”字的木牌间。
江岚影目睹“自己”走出殿外,沉重的石门四合,大盛的天光逐渐变得细窄。
就在这时,“小道士”突然用上全部气力去喊:“岚影——”
他的喊声湮没在沉重的闭门声里。
然而这一次,江岚影听到了。
她抬起眼。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能感觉到小道士的心,跳得又重又快。
几乎要将她从怀里撞出来。
摇光。
江岚影看着“小道士”那张青稚的脸,想。
谁允许你这样称呼本座。
。
作为木牌与“小道士”相处的这一天一夜,江岚影才现,从前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小道士”完全就是摇光。
那不苟言笑的该死样子,明明顶着一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做出的表情却像神龛里最端庄的造像。
江岚影看见那副做派就烦,于是只专注地盯着“小道士”的眉心看。
终于,那里有一枚小小的观音莲印亮起。
要去旧城了。
江岚影如释重负。
随“小道士”见到剑冢后,绛衣外袍很快兜头罩下,遮住“小道士”漂亮的身体;江岚影能感觉到,摇光还附着在这件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