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雁有些怕黑,想擅自做主开一盏床头的夜灯又不太敢,只能躲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酒店的床过分的软,他的身体陷进去几乎不能动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因为下了一场大雨而潮湿闷热,他的手心开始冒出一层薄汗。
他在等那个男人过来。
躲在沾染了那个男人的味道的被子里,夏怀雁神情恍惚,莫名其妙地心跳加。
那颗因为紧张而忐忑的心,更是在酒店房门被打开的下一秒而提到了嗓子眼。
夏怀雁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话,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于是试探地拨开了一点被子。
室内黑暗的空间被走廊的光线照得亮起一小片,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背对自己站在门口同另一个男人在说些什么。
大约过了一分钟,门被上锁。
酒店房间的灯光突然被打开,男人迈着步子进来,脚下的皮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又闷又响,让人的心骤然紧缩。
夏怀雁心知自己现在正在做坏事,也害怕自己突然出现在别人的房间里会吓到对方,或许自己还会被抓起来又或许会被打死。
传说中的这个男人,手段狠辣行事歹毒,是个人见人怕的活阎王。
夏怀雁虽然没见过对方,但对对方那些事迹倒是早有耳闻。
早前听说也有人像自己这么做过,后来那人就不见了。
夏怀雁害怕。
自己真的可以求他放过夏家吗?
可事情已经无可救药地展到这种地步了,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脑袋里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紧裹着自己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
从四面八方钻进皮肤里的凉气让他忍不住一抖。
还不适应突然到来的光亮,夏怀雁眯了眯眼睛,而后抬眸,瞧见的就是对方那双带着冷淡目光的狭长双眸。
他站在自己面前,俨然像一座山,宽肩窄腰,把自己眼前的那一片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夏怀雁其实还没有完全看清对方的脸,只感觉到对方那双瞧着自己的双眸散着要把自己吞掉的幽暗,像夜里涨潮的深海汹涌澎湃,湿冷的浪花就要打在自己的脚上。
夏怀雁立刻从床上爬起,跪坐在男人面前,手指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裤腿。
他不敢再同男人对视,才偷偷垂眸要说点什么,下一秒,自己的下巴就被男人捏在了指间。
被迫抬起。
“谁让你来的?”
夏怀雁被逼着看向他,脸颊传来的轻微刺痛让他漂亮的双眉拧出一道痕迹。
男人低沉的嗓音携着一点嘶哑和不容置喙,让本就胆小的他吓得慌了手脚。
夏怀雁没有回答,而是张口试图辩解,“我不是坏人……”
却又不是那么坚定。
一天前,父亲要自己来酒店讨好一个男人,怎么讨好,怎么求情,父亲并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