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徐徐落下,江凛的手突然动了动,她缓缓抬,看向贺从泽。
贺从泽却难得没看她,仍面着那羞愧至极的男医生,神情冷冽。
倏地,江凛唇角弯起了极微小的弧度,她眸中破碎寒凉的光悄然消融,柔和倾泻,潋滟辉光。
只为贺从泽的理解,与尊重。
虽然只一瞬间她就颔,但那笑容还是被贺从泽收入眼底,细致珍藏。
他好似看到了冰雪消融,刹那的华光四溢,美不胜收。
贺从泽无声弯唇,凌然眸光只在看她时浮现温柔,江凛这时已经不太能强撑,她有气无力地拍了拍他,仿佛是在下什么通知。
他无奈叹息,对她轻声安抚:&1dquo;放心,剩下的交给我。”
江凛这才敢放任自己松懈,头一偏,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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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贺从泽收到宋川的消息时,其实已经入夜。
接连忙了数日,他成天忙于各种会议与饭局,好容易今天能歇息,原本打算睡下,在看到宋川来的信息后,困意顿消。
他忙不迭披衣起身,给助理打电话订了最早回京的航班,随后他顾不得休息,迅将后续工作安排妥当,行李箱都没拿便独身去了机场。
天知道他有多心焦,江凛那没轻没重的主儿,他最怕她那犟脾气,哪天把命丢了都不知道。
千里迢迢赶回来,贺从泽心急如焚,直奔a院,然而内部人来人往分外忙乱,他根本找不到她。后来还是先从来往工作人员口中打听到了宋川的病房,他才得以顺利了解事情经过。
贺从泽在理清来龙去脉后,第一反应便是愤怒。
怒她仍旧不肯信任他,怒她过分逞强不够自珍,怒她每次都是闯得遍体鳞伤后,才让他得知她的难处。
而那份愤怒,在江凛虚弱倒下的瞬间,在他心底被扩至最大化。
却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
正如此时,江凛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他满心自责,胸腔隐隐作痛。
他明明可以将她保护得很好,可他更不愿意太拘束她,从而折了她的翅膀。
他是希望她不要被世俗磨平棱角的,可眼下这种情况,他还真不见得比她好受。
贺从泽阖眼,本来被气得头疼,现在见她这副模样也通通化为心疼,只希望她能早些恢复。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无比珍重。
二人十指相扣,贺从泽将自己掌心的温热徐徐渡给江凛,防止因为输送的营养液太过冰凉,而使她的手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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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睡得很沉,坠落在梦境中,挣扎不出来。